1945年8月15日，上海外滩的钟声敲碎了最后一片硝烟。池瑜站在和平饭店门口，望着黄浦江面漂浮的荷花灯——每盏灯上都写着"胜利"二字，是市民们自发为庆祝日本投降准备的。她摸出怀表，19:23的指针精准指向钟楼，表盘内侧的"上海"坐标旁，终于多了行完整的字迹："景故渊&池瑜，结为夫妻，永志不渝。"

"阿瑜！"熟悉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景故渊穿着笔挺的灰布中山装，左袖的"双枪"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左额伤疤被精心修剪过，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坚毅，而右耳后的红痣，此刻正映着外滩的朝阳。

"你的左臂......"池瑜注意到他的左手自然下垂，没有往日持枪的紧绷感。

"医生说，已经完全康复了。"他笑着张开双臂，左手稳稳地搂住她腰肢，"不信你看。"说着，他用左手摸出个红丝绒盒，里面是枚镶着樱花碎钻的婚戒——钻石是从日军司令部的吊灯上拆下来的。

"景故渊，你居然偷拆敌军设施？"池瑜笑着接过戒指，却在触到盒底时愣住——里面刻着"1937-1945"，还有行小字："八年烽火，唯爱不渝。"

"不是偷，是战利品。"他替她戴上戒指，无名指的旧戒圈与新婚戒叠在一起，形成完整的"瑜渊"二字，"就像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战利品。"

照相师的快门声响起时，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池瑜转头望去，黄浦江面上驶来一艘红帆船，船头站着的老陈展开一面五星红旗，阳光洒在旗面上，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光。景故渊的左手悄悄握住她的右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茧子——那是多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看镜头，两位！"照相师喊道。

池瑜望向镜头，忽然看见景故渊身后的街角——那里曾有个偷拍的身影，如今却站着卖棉花糖的老人，笑着朝他们挥手。她想起三年前在货船底舱，他说过"任务完成日，就是归乡时"，而此刻，他们终于站在了这一天。

"景先生，池小姐，照片洗出来了！"

接过照片时，池瑜忍不住笑了。照片里，景故渊的左手搂着她肩膀，右手自然下垂，而她的右手搭在他腰间，左手轻轻拽着他的中山装领口——这个姿势，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在上海街头并肩而行的模样。背景里，黄浦江波光粼粼，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整点，正是1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