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大隧道的霉味混着硝烟,池瑜蹲在废弃防空洞里擦拭勃朗宁,忽闻洞口传来三长两短的哨声——是景故渊的暗号。她摸出怀表,19:23的指针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表盘内侧的"渝"字坐标旁,新刻了行小字:"今夜行动,保护文物车队。"
"左臂恢复得如何?"她将弹匣推进枪膛,目光扫过他左袖的绷带。景故渊笑着转了转右手的勃朗宁,又用左手摸出枚樱花手雷:"试过用左手投弹,误差不超过半米。"他掀开袖口,露出小臂上新刺的青竹——竹叶数目与她发间的玉簪纹路吻合,是他们专属的密语。
凌晨三点,文物车队准时驶入隧道。池瑜趴在通风口,看见押运车车顶的樱花旗——那是日军"樱花计划"的标记。景故渊的左手按在她腰间,掌心的茧子擦过她旗袍纽扣,触感与三年前在货船底舱时无异。"车队第三辆是诱饵。"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垂,"真正的密码本在最后一辆冷藏车里。"
枪声骤起时,池瑜已按计划击中日军瞭望哨。景故渊的左手枪几乎同时响,子弹穿透樱花旗旗杆,布料坠落瞬间露出下面的"故宫"字样。她听见他闷哼一声——左肩关节的旧伤在剧烈运动后复发,但仍用右手甩出索钩,拽着她跃上冷藏车顶。
"守住车门!"他用左手抵住车门,右手的刀片已划开冷藏车缝隙。池瑜看见车内堆满装着青铜器的木箱,最顶层的"何尊"复制品旁,放着个贴有樱花标签的铁盒。她刚要触碰,景故渊突然扑过来——铁盒底部的机关弹起,数十根毒针擦着她脸颊飞过。
"密码本在箱底。"他用左手扯开最底层木箱,露出用油纸包着的泛黄本子,封皮上的"日支亲善"字样被红笔打了叉。池瑜接过时,指尖触到纸张内侧的凹凸——是摩斯密码刻痕,连起来是"1945.5.8"——欧洲胜利日。
隧道外传来日军装甲车的轰鸣,景故渊忽然将她推进通风管道:"带着密码本先走,我断后。"池瑜抓住他左腕,触到绷带下渗血的纱布:"我说过,要你完完整整的。"她扯下自己的丝巾替他包扎,丝巾上的樱花刺绣与他小臂的青竹相映成趣,"一起走,像以前那样。"
他忽然笑了,左手指尖蹭过她眼角:"好,一起走。"两人背靠背退入管道时,池瑜听见他左手重新装填子弹的声音——那是经过千百次练习才能达到的熟练。通风口外,樱花手雷的爆炸声混着日军的惨叫,她闻见熟悉的薄荷烟味——是他特制的烟雾弹。
黎明的重庆被薄雾笼罩,两人在长江边的破仓库里拆开密码本。池瑜用密写剂涂抹内页,浮现出的不是日军情报,而是景故渊三年前的字迹:"阿瑜,若你见到这本子,说明我已用'樱花计划'反制日军。真正的情报,藏在每朵樱花的花蕊里。"
她对着阳光翻开书页,发现每朵樱花图案的花蕊都是微型地图,拼起来正是日军在华南的秘密军火库分布。景故渊用左手圈出其中一处:"这里,桂林七星岩,藏着他们最后的化学武器。"他的左手指尖沾了密写剂,在纸上画出箭头,"三天后,轰炸机将从这里起飞。"
池瑜摸出平安佩,玉坠内侧的"待河山光复"旁,不知何时多了"双枪破樱"四个字。她抬头看他,发现他右耳后的红痣在晨光中格外明亮,而左眉梢新添的伤疤,让他整个人更显坚毅——那是昨夜用左手挡刺刀时留下的。
"疼吗?"她轻轻触碰那道疤。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这里跳得很有力,因为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