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一怔，声音带着点笑意：“你这人说话还真是不留余地。”

“你喜欢遮掩，我不喜欢。”

周夏:“……”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周夏脑子里飞速地寻找话题。

“……你想知道你给我的感觉像什么吗？”他再次开口。

姜择运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周夏唇角勾了勾，像是在认真形容，“你像植物。日照才活动，不吵，不靠近人，也不让人靠近。”

他停顿，还想象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点忍不住的笑意：“而且应该是那种难养的品种，性子古怪，叶子还带点刺儿。”

姜择运:“……”

但很快，周夏突然收敛笑意，轻缓又认真的接着说:“你白天很安静，看起来像植物，规矩、不出错。”

“晚上呢？”姜择运问，声音低下去几分。

周夏看了他几秒，缓缓地说：“晚上像你自己。”

“会让人进门，会站在窗前发呆，也会和我聊些有的没的，不再那么冷冰冰。”

“挺不一样的，”他说，“但也......挺真实的。”

这句话落下时，姜择运望着窗外，像是没听清。但实际上，他耳尖有点红。

周夏看着他，有些想笑：“你白天看起来太稳了，像是不会被打扰的植物，而晚上......才动一点。”

“所以你是说，我白天只是摆设，晚上才‘起作用’？”姜择运的语气不重，却有种微妙的顿挫。

？

周夏一愣，他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起作用”？

这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还是姜择运只是在字面层面反问？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

周夏下意识抬眼，对上姜择运的视线。

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依旧清淡，眉目冷静，却像是有意无意地多停留了半秒。

周夏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你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择运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阳台门边，一下子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语气不紧不慢，像是轻描淡写地指出：“你刚才自己说的。”

周夏无奈：“我说的是——你晚上会做一些白天不会做的事。”

“比如？”

“比如.......”周夏偏头想了下，语气故作认真，“允许陌生人睡你家，让猫进屋，讲反话......偶尔还会说一些——”

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看向姜择运的眼睛：“……让人多想的话。”

“那你有多想吗？”

姜择运的语气还是那种冷冷淡淡的口吻，却让周夏心跳快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夏思索了一会儿，开始“打太极”。

“我不太敢想，”他看上去仍然温柔、无害，可声音落下时，却带了点试探，“因为一旦想错了，可能会很难看。”

姜择运没说话，只是抬手，缓缓关上了阳台的窗。

合上的那一瞬间，外头的雨声、人声统统被隔绝，室内温度仿佛也随之上升了一点。

然后，他低声开口：

“现在可以想了。”

周夏一怔。

他看着姜择运的侧脸——那人站在窗边，身形挺拔，灯光从背后落下，睫毛投下淡淡阴影，像是始终隔着一层理智的壳。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像是在确认对方真的允许他靠近。

……难道他也…？

“......那我可以，”周夏轻声道，“试着想一点点吗？”

话语像是请求，可手已经伸出去了。他的指尖碰到了姜择运的手背。

只是一触即分，轻得像是误碰。

周夏飞快地收回了手，垂眼看向地板，耳尖微微泛红。姜择运的手背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他面上仍旧极力克制，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房间果然还是太静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