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问也白问。
整个王府,你一问,肯定都回答最喜欢小主子了。
在姜岁苦恼的时候,三七想到一个人,“裴颂!他肯定知道!”
姜岁眼睛一亮。
——
春日风光,皇家别苑,碧波荡漾,画舫穿梭。湖面上倒映着岸边垂柳的嫩绿,微风拂过,掀起层层细碎的波纹。裴颂倚在画舫栏杆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目光却越过湖面,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宫墙上。
“裴颂,怎么出来了?”礼部侍郎之子翟宣明摇着折扇走近,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裴颂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本世子只是在想,这春日美景若无佳人相伴,岂不辜负?”
“哈哈哈!”翟宣明大笑,“裴世子风流不减当年啊!不过今日各家小姐在对面舫上,我们这连歌姬都没叫,你这番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画舫内传来一阵哄笑,几位贵族子弟正在投壶赌酒,气氛热烈。裴颂作为镇北王世子,自然是这群贵公子中的核心人物。他二十岁的年纪,一袭墨蓝色锦袍衬得身形挺拔如松,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平添几分风流韵味。
“说起来,听说长庆公主病了。”翟宣明忽然压低声音,“裴颂你别太担心。”
裴颂手中酒杯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宣明兄,皇家的事,还是少议论为妙。”
翟宣明笑着说了句是。改口提,“张御史天天弹劾贺尚书,他不烦我都烦了。”
“他们吵他们的,我们听一嘴就行。”裴颂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吊儿郎当地说,“宣明兄想插手?”
“我哪里有这本事?就是烦。”
他们一起回画舫。
就在这时,画舫突然一阵晃动,外面传来侍卫的劝阻声和一阵骚动。裴颂眉头一皱,放下酒杯正要出去查看,舱门却被人猛地踹开。
阳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个纤细却气势逼人的身影。长庆公主一袭火红色骑装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金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被风吹拂在脸颊边,更显得肌肤如雪。她杏眼圆睁,目光如电般扫过舱内众人,最后定格在裴颂身上。
“裴颂,出来。”她的声音不大,一点都不客气。
舱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大病半个月的长庆公主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裴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什么都没问,快步上前。
这祖宗,好了伤疤忘了疼。
翟宣明等人面面相觑,眼里充满八卦。裴颂对众人道:“诸位先请继续,我去去就回。”
跟随走出船舱,裴颂眼尖发现岸边停着一匹汗血宝马,马鞍上还沾着新鲜泥土,显然这祖宗是一路疾驰而来。
三七和乌力吉站在不远处。
“你是不是走错了?”裴颂看向另一个画舫,全都是世家贵族大小姐。
“你才走错。”说完便径直走向系着画舫的一叶小舟,已经利落地解开缆绳,红裙翻飞间跃入小舟,船身甚至没怎么摇晃。她抬头朝他炫耀,“快上来。”
裴颂挑了挑眉,不知道她搞什么鬼,单手撑栏翻身而下,墨蓝衣袍在空中划出流畅弧线,稳稳落在小舟另一头。
船身微微一沉,荡开几圈涟漪。
小舟狭窄,两人相对而坐,膝盖几乎相碰。姜岁不客气地把木桨扔给他,裴颂接过,亲自划桨,动作利落。
“怎么了?待明王府待出毛病了?”
姜岁神情纠结,被他一气直接踹过去,“你才出毛病了!我就是问几个问题。”
“姜三岁,”裴颂一只手划桨,一只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腿,“这破舟很容易翻。你想掉水里又生病吗?”迟早被她气死。
“你骂我?裴颂!”
裴颂特意往边上划,离两艘画舫远点。
别以为他没看到梁玉成打开窗户在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