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

景元帝召见已下诏狱的枢密副使左砚。

御书房里两个时辰。

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谈完后，召见太子，皇子们，丞相，阁老等一众大臣入宫。

最后，左大人上书陈罪，辞官还乡。景元帝念其往年功绩，贬去云州当知府。

——

走出宫门，三皇子肉眼可见心情不好，想不通父皇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太子走在另一边，他没想到，景元帝会痛斥刑部官员执法时伤害未定罪官员家眷，并让阁老们想出法子保护官员家眷，尤其是清官寒门之流。明日的朝堂估计又热闹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枢密副使这个空位。

其他人各有各的心思。

——

三皇子府。

三皇子听着底下人汇报，把玩青玉镇纸：“刑部的人说是我派人去的？”

官员也觉得奇怪。

一人匆匆过来，低头禀告，“是……长庆公主……”

三皇子咽下这口气，肯定是姓裴的多管闲事找岁岁。

“盯着左府。”

——

谢淮止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事情已经结束了。想到伽蓝殿的消息，抿唇。

看向明王府的目光复杂。

——

躺在王府的姜岁才懒得管那么多。慕医师刚走，聂先生就耳提面命地说教她。

不是说只要救左砚？怎么又提护官眷？扯进麻烦！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她捂住耳朵，不想听，朝宛嬷嬷使眼色。

善解人意的宛嬷嬷把聂先生拉走。

“你们就纵着她……”聂先生看自己的扇子被宛知许冷笑捏着，瞬间闭嘴。

——

琉璃宫灯次第亮起时，六名梳双环髻的宫女正捧着金丝楠食盒穿过游廊。霞光为她们肩头织锦披帛染上血色，垂坠的珍珠流苏随步伐轻晃，在早春潮湿的空气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菱花窗内飘着糖炒栗子的香气，三个当完差的宫女挤在茶炉房角落，裙裾下露出沾着草籽的绣鞋。

魏夷光轻手轻脚地过来，先带笑喊了她们三个，把尚宫局新分的蜜渍梅子倒在粗瓷碟里，递到她们面前，暖黄烛光映着她们年轻美好的脸。

“魏女官？”逢令挺惊讶的，另外两个人也面面相觑，魏夷光热情地把蜜渍梅子分给她们，说不用客气。“叫我夷光就行，你们年纪比我小，我能喊你们妹妹吗？”

她们迟疑了一会，点头，吃了下去。

魏女官是长庆公主送过来的人，燕贵妃多有照顾，林姑姑也把她安排妥当。在景仁宫，魏女官没有什么差事，基本上是陪燕贵妃聊天解闷。平常感觉能过一天是一天，死气沉沉，如今感觉像是活过来一样。

不管怎么说，魏女官的地位比她们高。

礼尚往来，年纪最小的语时把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糖炒栗子分给魏夷光一大半。

“魏女官、不、”看魏夷光皱眉，语时结结巴巴改口，“夷光姐姐，你吃。”

魏夷光爽快地拿了三个。

窗外夜深，窗内四个宫女吃着零嘴，惬意闲聊。

魏夷光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不一会，她们就很高兴，一口一个夷光姐姐。

“夷光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语时小口咬着梅子。逢令点头，“和我们的不一样。”

魏夷光摸了摸她们的头发，才十三十四岁，在现代，上学的年纪。她的名字，想到现代的父母，喉咙像被堵住。

语时以为说错话了，怯怯地看向逢令。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们三个的名字也很好听，一看就是美人。”夸女子先夸脸。她们也确实漂亮。她们三个开心地笑起来。

燕贵妃对自己的美貌非常自信，丝毫不惧，其他宫的主多多少少不喜欢美貌宫人，所以很多美貌宫人被送来景仁宫。估计也打算分走燕贵妃的宠爱。

青杏眨眼，“夷光姐姐也好看。”而且一看就不一样。其他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