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和九尾查克拉一齐往我嘴里翻涌,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痛苦令人难以忍受,我甚至暂时遗忘了我背上正火辣辣疼痛的巨大伤口,强撑起来对着漩涡鸣人大喊。
可惜正在发疯的他闻所未闻。
“——漩涡鸣人!!!!”耳朵嗡嗡的我尖叫了起来。
下一秒的我犯起恶心,毫无征兆地吐出了一堆清水,耳朵中的嗡嗡声忽然变成了几个低沉的音节。
【i…so…bu……】
磯…磯什么?
没等我想清楚,音节便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从头辣到脚的痛楚。我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う!ず!ま!きぃー!ナ!ル!ト——!!!”
我把他名字的每个音节都拆开来着喊,每嘶吼一次都觉得我嗓子的使用寿命大大降低。
但是我坚持着,除了受不了这股魔鬼辣度以外,我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原因令我这么拼命。可白脸上的面具已经在掉落,我不需要喊醒漩涡鸣人他也会自动清醒。
如果有第四面墙外的观众的话,我此刻一定像是个dps全靠吼的扁平路人角色。
我已经喊得快缺氧了。
在我马上一头栽回地上的时候,脸上看起来涂了好几层眼线的漩涡鸣人才终于舍得把他宝贵的视线投向我。
“漩——!”这下真缺氧了,我刚喊出声来就没了气。
红色的虹膜底下,能吓哭小孩的竖瞳正剧烈地收缩着。漩涡鸣人嘴也像发疯的野狗一样龇出了牙花,正冒着丝丝热气。
我少见地沉默了几秒,刚回过神想痛骂他几句,正四处乱窜的红色的查克拉忽然飘忽了几下,像掉进水中随即化掉的红墨水。
漩涡鸣人的尾兽化雨过天晴一般地消失了。
——
虽然因为漩涡鸣人暴走的时机太烂,没能让我和宇智波佐助分出高下。但是漩涡鸣人偏离原著的清醒方式倒是让我十分受用。
一股胜负欲得到满足的快感充斥着我的全身,几欲让我不想计较我对于主线剧情的这点微小影响。
漩涡鸣人一定记得我的嘱托,虽然他现在的衣服脏得不堪入目,但是论起个人形象管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半斤八两。
意思是说,他衣服上的那股太阳味能打败别的乱七八糟的气味而透出,我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鸣人……”春野樱小姐捏紧了拳头,“抱伤患不是这么抱的!你到底在实践课上有没有认真听!!”
“——呜!”漩涡鸣人条件反射地缩脖子。
当她接过我的时候,女孩子独有的馨香迅速击退了所有,我忍不住变态一样地多嗅了几鼻子。
“嗯,该说是再不斩手下留情吗?不过按理说也不太可能……”卡卡西过来看我背上已经简单包扎的伤口,“你的伤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呢?”
我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从春野樱小姐的双膝上昂起头,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对向卡卡西:“没有想象中那么深是多深??”
我清楚地记得我听到了斩首大刀砍到骨头的声音,难道砍成两半才叫深吗?
卡卡西思索了一会,“可能,像菜刀切到手指头那么深?”
怎么可能!我埋在小樱的衣服里悄悄瞠目结舌,我不相信再不斩真能慈悲心发作,用幻术来吓唬我。
而且桃地再不斩真的擅长幻术吗?
“幸好幸好,当时理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还以为……”
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用力打挺直起来上半身,把漩涡鸣人的后半段话给瞪了回去。
随后我又被春野樱小姐压了回去。
“快趴好,小心伤口裂开,会留疤的!”她企图用这种事吓唬我。
差一点我就想用伤疤是战士的勋章之类的蠢话回应,幸亏话到嘴边被及时刹住。我一定是被大贯照里浸淫了太久,大脑都开始萎缩了。
卡卡西对春野樱面露安抚,整个人散发着充满生徒关爱的光芒:“小樱,疤痕是忍者的功勋,不要害怕留疤。”
——天呢,我心想,连旗木卡卡西也被大贯照里的蠢病传染了。
“卡卡西老师胡说,”我打断了卡卡西暗含扭曲教育观的发言,“木叶医院明明有祛疤项目的。”
“啊啊啊,也是啊,”卡卡西没急着解释他大道理,只缓缓伸出了三个手指,“——可是以医疗忍术为基础的美容项目……三个B级任务的报酬,这是最低的起步价格呢。”
“这么贵!”我明显感觉到了小樱的激灵。
——
这个任务结束在我们登上火之国的海岸后的宁静下午里。
达兹纳一家依依不舍的挥别模样还在我脑中尚未褪去,眼前的景象立刻就被疑似正在苦行军的四人所侵占。
……不对。我还没有归队,第二班哪来的第四个人??
旗木卡卡西站姿懒散,远远地望向那个画风与其余三人截然不同的身影:“那位,想必就是第二班的任务对象了吧。”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指节,骨骼的脆响听起来十分解压。
“是呢,这就是‘自称妻女被困在了波之国’的伊东先生呢。”
在我的铁拳之下,以一己之力劳烦第二班进行了超多额外工作量的伊东先生终于对我吐露了真相。
“快说!”我连踢带打。
“我说!现在我已经……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拷打之后,伊东脸上的乌青更甚。不过看他熟练地组织语言的模样,他已经对日暮他们吐露过一次了:
“我是卡多安插在两岸的眼线……第七班会遭遇伏击就是我告诉他们的!”
是呢不出我所料像大贯兄弟这样的非原著路人登场果真非奸即盗!
还没等我问他为什么要把第二班支走,他书接上文地说道:“然后,我骗你们的原因是、我害怕第七班人手不够、达兹纳他们被卡多给干掉,所以就把你们——!”
伊东竹筒倒豆子似的发言被日暮阳雪的一踢给打断了。随后她笔直地收回了腿,似乎对殴打委托人这种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没什么感觉。
日暮的视线投向我:“看来你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现在可以归队了吧。”
大贯照里则露出了一副“事情的真相我早就知道了”的鄙夷表情,叉着手等着我。
“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日暮老师也不会把我们训这么长时间了!”
“——恭喜刻苦训练的你,离成为木叶英雄又进了一步。”我赏他一个白眼。
“真的非常抱歉!!”伊东见缝插针,五体投地地对我们进行致歉,“因为我的担心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其实你造成的最大麻烦是重建那栋破木屋。
其实我并不关心幕后有没有黑手,我最关心的是这次的报酬到底要怎么算。
回去的路上不过是把熟悉的景色再看一遍。大贯照里少见地没有再来烦我,反常地在跟自己的弟弟叽叽咕咕。
“日暮老师,”我几步凑上去,跟在了日暮阳雪的身边,“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太早,但是这次的任务究竟是算……?”
要是算B级我就赚大发了,发到工资我首先就回去把临期纯奶全买下,别的都放存折里等着利滚利滚利。
但我的幻想很快被日暮的冷眼浇透了。
“我会在任务汇报中说明你们三个擅自离队的情况,以及,”日暮的眼光转了回去,“这次任务照旧按D级算。”
我的脚步一绊,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