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她吸了吸鼻子,把通话挂断,正要抬脚过马路,池聿已经先她一步走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林颂安问。
“刚刚去你家,你不在,岑竞一给我发了定位,我就过来了,”池聿顿了下,补充道,“刚到。”
“你来晚了,我们都吃完了。”
“吃饱了么?”
“嗯。”
林颂安想他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今晚为何和岑竞一吃饭,如果他问了,她会解释的。
但池聿只是勾了下唇,继而从口袋里拿出平安符,“给。”
林颂安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什么?”
“白天去寺庙求的平安符。”
“给我求的?”
池聿笑:“不然还有谁?”
林颂安抬手,取过男人手心里的平安符,小声道:“谢谢。”
不知为何,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从前了。
就仿佛过往的一切在此刻全都消散,而他们只是一对很普通的、聊着家常的朋友。
“比赛在什么时候?”
“下周二。”
“好,我知道了。”
两人沿着水泥地面往前走,前方是灯火璀璨的高楼。
“我听岑竞一说,他过两天就回洛北了,”林颂安说,“那你呢?”
“不是要陪你去平南比赛么?那我就多待几天。”
林颂安“哦”了声。
街边有卖糖葫芦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小贩,把路占了去。
林颂安不得已往左边移动步伐,手臂却与池聿的蹭了蹭,她低头看了眼两人近在咫尺的、垂在身侧的手。
不禁道:“你为什么不问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平南?”
“那你现在和我说?”
林颂安收回视线,忽然笑了笑,才说:“可能……想找你这个本地人当向导?”
池聿一愣:“就这样?”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两人停下脚步,林颂安抬头看他,却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目光。
“你就当只是这样吧。”她说。
其实林颂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很冲动,明明两个人目前也没有和好,她却仗着旧情难忘,就让男人不明不白地答应她的决定。
“池聿。”
“嗯?”
林颂安张了张嘴,却又有些如鲠在喉。
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提起旧事的时刻,她想了想还是重新抿唇不发。
灯火辉煌。
男人把她送到家楼下,林颂安用指腹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符,片刻,张嘴道:“你要好好的。”
池聿一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赤裸到让人忽略了他垂在身侧、似乎是用了点力握紧的拳头。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他扯唇笑,“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么?”
林颂安眨了下眼,而后故作镇定地拨开额前的碎发,闪烁其词:“我的意思是让你打起精神陪我。”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池聿下意识地抬手想揉她的脑袋,却又在反应过来两人如今的关系时,停顿两秒,最后只扯了一下她即将掉落的单肩包带。
“好。”
“知道了。”
-
池聿回酒店的时候,岑竞一正在收拾回洛北的行李。
“去这么久?”
池聿“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岑竞一又道:“去了怎么也不露个面,不会是真以为我挖你墙角吧?”
“你怎么知道我去没去?”池聿瞥他一眼。
“我去结账的时候人服务员小姐姐和我说,有个男人结过了,不是你还有谁?”岑竞一啧了一声,“失业倒还是挺有钱。”
那饭馆消费不低,虽然林颂安说要请客,但岑竞一想着总不能真让人姑娘掏钱,看到账单那一刻他还在心里想这姑娘也真够下血本。
池聿不置可否,道:“听你们在聊我,我才没进去。”
这回岑竞一倒敛了笑:“所以你知道我把你抑郁症的事情告诉林颂安了?不会找我算账吧。”
池聿沉默片刻,才说:“如果我想和她重新在一起,她迟早要知道的,你告诉她了也不见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