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喝这么多酒?
陈常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恍若漂泊的船只停靠在港湾,可靠而又安心。
所有的防备都烟消云散,这一晚,他住在云端,一切都是软绵绵的,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他们交颈而眠,他们相互依偎。
那些略带醉意的缱绻耳语,月光在上,星辰为证,实实在在地记录在晚风里。
晚风不会说话,但商枝会。
清晨的阳光溜过缝隙,照进房间,感受到暖洋洋的懒意,陈常山忍不住蹭了蹭枕头。手机或许藏匿在角落,一只手在被子里大海捞针,却只触到光滑的皮肤。
“什么东西?”
他惊恐地睁开双眼,才听见一声浅笑。
“哥哥,早上好。”
贴在小腹的手移走,另一手却钳制着意图挣脱的陈常山,稳稳地将他扣在怀里。
“第一天。”
商枝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手机,待到听筒里传出声响,陈常山依旧是一脸疑惑。
“你一会就明白了。”
陈常山的肩头被一只大手摩挲着,一上一下,他莫名觉得有些瘆人。
窸窸窣窣的前奏结束,正片终于开始。
“哥哥,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可以吗?”
“刚才?刚才我说什么了?”
醉醺醺的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你竟然有录音。”
陈常山起身,眼里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商枝的手机。可有人比他更快,商枝高举着手机,音频继续播放着。
“刚刚你说到小枝了,再说一次可以吗?”
“小枝?”
“小枝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可能有一点点喜欢他。”
没有什么是比宿醉后,有人帮忙回忆更尴尬的事情。
“那哥哥可以给小枝一个追你的机会吗?”
“你不许叫我哥哥,只有商枝能这样喊,不过你和小枝长得蛮像的。”
“如果是商枝的话,可以吗?”
“商枝的话,我愿意。”
录音就此暂停,陈常山如愿抢到手机,如果忽略他那一张泛红的脸,一切倒是水波不惊。
“哥哥,你答应我了。”
陈常山手疾眼快地删掉录音,才长舒一口气,商枝一句话又将局面打回原地。
“录音有很多备份。”
羞臊的人终于还是放弃抵抗,认清现实。陈常山躲在被子里,不愿意露面。
“不反对,就是答应咯。”
商枝的手是装过定位器吗?
他探进被子里,精准地放在陈常山的腹部,而后掀开碍人的衣料,从上至下,沿着沟壑一路前行。
或许是氧气即将耗尽,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陈常山捉住作乱的手,才将它送出自己的领地。
“腹肌超棒哦。”
商枝麻利地抽出手,起身,远离,关门,一气呵成。
“哥哥,我先去找郑哥。”
只留陈常山一人闷在被子里,悔不当初。
惹不起,倒是躲得起。趁着商枝不在,他留下一张纸条,就快步流星地跑回了家。
隔壁的别墅似乎有了新住客,人群来来往往,应该正在装修。
陈常山扫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沙发瘫坐了一个小时,天马行空地想天想地,最后也只化成一声叹息。
假期即将结束,一整天,他都在书房里度过,胡思乱想的时间随之减少。
自然而然地,错过门铃。
再次拉开窗帘,入目是漫天霞光。远处是隔壁的鱼池,往日都是荒废不堪,现如今也引入活水,养了十几尾锦鲤。不愧是才弄的鱼池,那锦鲤活蹦乱跳的,隔着老远都能瞧见。
“哥哥,你看楼下。”
歇息一整天的手机传来消息。
陈常山大步走向落地窗,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大束向日葵。没有任何粉饰,甚至连茎叶都没有去除,自然得像是刚从花房里采的。
高高的枝干顶起鹅黄,毛茸茸的花瓣向外延伸,只露出小团的绿心。是梵高笔下的向日葵,是明亮的,夺人眼球,充满生机与希望。
花束移开,背后的笑容点亮暮色。黄昏时刻,一切都是暗的,带着蓝调滤镜。只这一抹亮色,闯进陈常山的心里。四下寂静,这一刻,他听见心跳声音。
“哥哥,想我吗?”
一拉开门,就怀里就被塞满整个夏天,以及一个明媚的商枝。
“我们不是才见过面。”
“那都是在早上,现在太阳都落山了,我们已经有九个小时没有见面了。”
“哪有这样算的?先进屋吧。”
陈常山正想关门,却发现门把手上的牛皮纸袋。询问的视线转向商枝,但被倒打一耙。
“这不是我带来的,是哪个追求者给哥哥的吧。”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真优秀。”
“不过我排在第一个,是第一顺位,他们都没有我厉害。”
商枝叽里呱啦一顿输出,听得陈常山哭笑不得。又不是兰博基尼Veneno,哪里有那么多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