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你还抱着我睡，好吗？”
“好，你安心休息，明天我们就回家。”
“嗯。”
第二天，英芝来到医馆时，看到颜墨醒来，又是一番大哭。
“娘，我没事，你别哭了。”颜墨揉了揉脑袋。
“好，娘不哭了，娘只是太高兴了。”看到颜墨的动作，英芝不敢哭了，她怕吵到儿子。
等大夫为颜墨号脉，确定人没事后，子清就带着颜墨回了家。
英芝一到家就去厨房忙活了，颜墨这几天就喝了一些汤水，她要给儿子做些药膳补一补。
“子清，我要跟你一起住。”颜墨不想和子清分开，他就是要跟子清一起住。
“英姨会同意吗？”子清心有顾虑，他喜欢的人就是颜墨，可是颜墨太小了，如果他贸然开口，颜墨在认知不足的情况下答应了他，那以后呢？颜墨长大后会不会后悔，子清不想赌，他不敢赌。
况且英姨私下找过他，对他说，颜墨已经大了，需要独立，话里话外都是让子清不要那么宠颜墨，也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对颜墨举止亲昵。
“这跟我娘有什么关系，你同意就行，子清，我想跟你住，不然我害怕。”颜墨摇了摇子清的手。
“如果英姨同意，就行。”
“真的吗？那你是同意了吗？”
“嗯。”
原墨扑进了子清的怀里，笑容绚烂，子清看着也跟着笑了。
“就那么开心？”
“开心，特别开心。”
听到颜墨要和子清一起住，英芝什么话也没说，经过这次的事，她知道必须要站在儿子这一边，否则她就会彻底失去儿子了。
素娘也没太在意，颜墨身体不好，子清多照顾一些，这些年她都习惯了。
颜墨如愿地住进了子清的卧室，每天闭上眼，睁开眼看到的人都是子清，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小虎在跟颜墨汇报工作时，都觉得颜墨最近容光焕发，连带着喜怒无常的脾气，都好了不少。
“金叔去查林逸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金叔来信说暂时还没找到人。”
“继续找。”
“如果那人真的是子清的爹，他去世了，子清就要守孝三年，这期间无法参加科举，你真得不为子清的未来考虑一下吗？”小虎说着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而且……”
听了小虎的话，颜墨有些动摇了，他只是不想子清成亲而已。
“而且什么？”
“而且子清对你说不定不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
“你怎么知道？”子清从未对他有逾越之举。
“上次你昏迷不醒，子清那紧张的样子，也不像是对弟弟吧。”社会小虎哥，那叫一个见识多广。
“子清一直都疼我，我生病，他当然会紧张。”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试探一下子清。”
“怎么试？”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喜欢的姑娘。”他只是个理论派啊。
“你走吧。”一点儿用没有。
小虎在心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怎么试呢？颜墨晚上睡觉前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墨墨，你怎么还没睡？”每次睡觉，都是颜墨在催促子清，今天到了休息时间，颜墨还是没动静，子清很奇怪。
“没事，就来了。”灯火下看人，颜墨越看越喜欢，子清的一切他都为之着迷。
不知是白天想事情想多了，还是这段时间药膳吃多了，半夜颜墨迷迷糊糊地醒来，浑身燥热。
“子清，我难受。”颜墨一直往子清怀里钻。
“怎么了墨墨？”被吵醒的子清，抱着颜墨浑身发烫的身体，还以为他又生病了。
“子清，我难受。”
“哪里难受？我带你去看大夫。”子清说着就要坐起身体。
“这里难受。”颜墨被身体里的那股邪火烧的整个人要爆炸了，拉着子清的手放在让他不舒服的地方，“子清，我是不是要死了，太难受了。”
接触到颜墨所说的难受的地方，子清愣住了，他把手一下子抽出来，颜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子清嫌弃他了。
“子清……”颜墨委屈得要命，眼角有泪水划过。
“墨墨，没事，这是正常的，一会儿就好了。”捧起颜墨的脸颊，子清温柔的擦拭掉颜墨的泪水。
“可是我难受，子清。”颜墨躺在子清怀里小声啜泣，身体不自觉靠近子清。
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不一会儿子清身上开始出汗了。
“墨墨，忍一忍。”子清别无他法，只能拥着颜墨。
“子清，我难受，你帮帮我。”颜墨抬起头，胡乱地亲在子清的脸上，最后一下吻在了子清的唇上，柔软的触觉，瞬间击中了子清的心。
“墨墨，你……”子清想推开颜墨，没想到颜墨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十六岁的少年，子清忍得异常辛苦。
他猛得坐起身子，颜墨也追了过来，子清抱着怀里的人，声音很沉。
“墨墨，你真的想让我帮你吗？”
“子清，帮我，难受。”
“那你不许后悔。”子清深呼一口气，解开了颜墨的亵裤。
颜墨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衣物换了新的，床上却不见子清的身影。
昨晚的发生的一切，颜墨都记得，本以为睁开眼就能和子清诉说心里的喜欢。
没想到颜墨等了一天，都没有等着到子清，却等来了媒婆。
颜墨不敢上前一步，他害怕听到子清要定亲的消息。
晚上，颜墨没有去子清家，他独自一人枯坐在窗边，像是一座雕塑。
英芝很担心儿子：“墨墨，说不定这次媒婆来，和子清无关，姐姐没有说要给子清定亲。”
颜墨没说话，他脑子里全部都是残忍的想法，如果子清要成婚，他就杀了子清再自杀，生不同衾，死同穴，这不是挺好的。
颜墨咧嘴笑了笑，英芝被颜墨的样子吓坏了：“墨墨你怎么了？”
“没怎么。”
颜墨说他没事，英芝不信，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英姨，开门。”门外传来了子清的呼喊声。
是子清来了，英芝顿时觉得她儿子有救了：“墨墨，子清肯定是来找你，我去开门。”
颜墨看着向他走来的子清，一言不发直接回了房间。
“墨墨，我……”子清回到家，颜墨不在，又听到他娘说了媒婆来了的事情，就知道不好。
对墨墨的感情，子清不想再逃避了，他要对墨墨坦白自己的心意。
“子清，你快进去看看墨墨，他晚饭都没吃。”英芝这时候仿佛是一个助攻的NPC。
房门没关，子清走了进去，颜墨坐床边，看都没看他一眼。
“墨墨，昨晚……”
“你是不是想说昨晚发生的事，都是意外，你只把我当弟弟，而且你也要定亲了，是吗？”
听到颜墨这番话，子清呆了，墨墨说得每一句都不是他想表达的，这跟他的真实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也因为子清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导致颜墨误会了子清的意思。
“你走吧，别来了。”明天就去买药，毒死子清，颜墨要被气昏了。
颜墨的一番表现，子清看在眼里，他开始思考，颜墨是不是对他也有情？以前没往这个方面想过，是因为颜墨对他一直以来都很亲近，可经过昨晚的事情，颜墨在意识不清时喊得都是他的名字，这是不是表明，颜墨也喜欢他呢？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颜墨就要爆炸了。
子清没说话，他走到颜墨面前，从怀里拿出来一对同心玉佩。
“墨墨，卖玉的老板说，这块同心玉佩，有情人佩戴后，会生生世世，永不分开，你愿意戴上其中一块吗？”子清把玉佩放在了颜墨的手中。
一直在独自生闷气的颜墨，看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墨墨，你怎么了？你不要哭。”每次颜墨一哭，子清总会手忙脚乱。
“子清，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不是哄你开心，是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真的吗？”
“真的。”
夜里，颜墨躺在子清的怀里，一直没有睡着，子清睡了一小会儿醒来，颜墨还在看玉佩。
“墨墨，可以睡觉了。”
“我睡不着，我觉得跟做梦一样。”梦里他和子清两情相悦，会不会明早一醒来，梦就碎了。
“你放心地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那你一定要在，不能像今早一样，醒来后不见人影了。”
“好。”
颜墨一觉醒来，子清在，玉佩也在，看着同心玉佩，颜墨把两块对齐，分开，对齐又分开，来来回回好多次，不知疲惫。
“墨墨，你怎么醒那么早？”
“我睡不着，子清，这不是梦，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颜墨开心的在子清怀里扭来扭去，两只眼睛明亮有神，子清忍不住亲了颜墨的额头。
“子清。”颜墨捂着额头，眼睛都瞪大了，他和子清在清醒时还没有接过吻，上次他偷亲子清，是子清生辰那天，前天晚上的亲吻，颜墨意识不清，事后印象最深的还是子清伸手抚慰他的时候。
“不喜欢吗？”
“喜欢。”
“墨墨，我不会和别人成亲的，你放心。”看着颜墨害羞的样子，子清又吻了他的眉心。
“可……素姨那里怎么办。”
“我去和娘说。”
“不要。”子清和素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果素姨不同意，子清肯定会很伤心的。
“子清，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的前途就毁了。”
“墨墨，你不要担心，其实我不想做官。”
“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对做官一事提不起兴趣。”子清对那些当官的没有一丝敬仰之心，听到皇帝两个字，更是厌恶不已。
“等过些时日再告诉素姨，好吗？”既然子清不想做官，那就好办了，林逸的事要尽快查清楚了。
“墨墨，你是不是担心我娘知道后，英姨也会知道。”
“不是的，你别乱想，我娘肯定会同意的，她那么疼我，我们再等一等，好吗？”
“好，听你的。”
这一等，就是半年，颜墨的十四岁生辰就要到了。
“你和子清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颜墨和子清平时在外人面前可从来没有过亲密举动。
“你身上的衣服，我看子清穿过，还有你身上的玉佩，我在子清那边也看到过。
颜墨这半年突然长个子了，半夜腿脚抽筋睡不着，子清很是心疼，每次都给他揉很长时间。
子清的外套，颜墨也能穿上了，只是有一点儿大，如果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哦，这样啊。”
“还这样啊！你们好歹收敛收敛，英姨和素姨又不瞎。”
“我娘知道。”
“英姨知道你和子清的事？她怎么说的。”
“我娘当然是同意了。”
小虎麻了，这还是他生活的村子吗？这么包容的吗？
“那素姨呢，她也会同意吗？”
“不是说林逸找到了吗？”
“金叔确定老乞丐就是林逸，打算把他带回来了，不过那人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就抓紧时间，尽快赶回来。”
颜墨生辰当晚。
“墨墨，生辰快乐。”子清趁着厨房没人，偷偷地给颜墨做了一碗长寿面。
“子清，你……”在男子不下厨的环境下，子清能给颜墨煮长寿面，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嘘，小声点，赶紧吃，不然面就坨了。”
“好。”
“墨墨，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看着颜墨恨不得把面条都塞进嘴里，子清无奈地笑了，“好吃吗？墨墨。”
“特别好吃。”颜墨把汤都喝了。
“走，回房，还有别的好吃的。”
“是糖葫芦哎。”颜墨拿起油纸包裹的食物。
“你尝尝，是不是你以前吃的味道了。”
颜墨八岁时，有个老爷爷，走街串巷卖糖葫芦，子清给颜墨买过一串，颜墨特别喜欢吃，但后来那个老爷爷再也没来过了。
颜墨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子清，是那个老爷爷又来了吗？”
“不是，他的身体不好，几年前就去世了，这是他的儿子做得。”
“味道很像，我觉得很好吃。”
“下次还给你买。”
“子清，你也尝尝，甜不甜？”子清还以为颜墨要给他吃一颗，没想到，颜墨直接亲在了他的唇上。
这是半年来两人第一次亲吻，子清搂着颜墨的腰，汲取他口中的香甜。
……
彻底结束后，子清端来热水，擦拭了两人身上的汗水，抱着浑身发软的颜墨进了被窝。
“子清。”
“嗯。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你还小，再过几年。”子清在镇上的书店里，看过龙阳图，男子承欢，本是逆行，况且颜墨还小，身体没有完全发育，他不想让颜墨疼。
“那你难受吗？”当然会难受，可看着颜墨在床上，向他敞开一切的模样，子清心里又很满足。
“这种事多做无益，以后你要克制，我也会克制的。”
“等我长大了，你就会让我帮你了吗？”可是真的很舒服呀，颜墨在心里碎碎念，他想让子清也舒服，看来是要找找图册了。
“到时候再说，睡觉吧。”
颜墨找到的图册还没来得练习，林逸回来了，准确地说，是病入膏肓的林逸被抬回来了。
失踪十多年的人突然回来了，还一副要死的样子，全村的人都来子清家门口看热闹。
“姐姐，小心。”素娘看着担架上躺着的男人，腿软得站不住，要不是英芝搀扶着她，恐怕她会直接倒在地上。
颜墨站在子清的身边，看着子清的亲生父亲，他定睛看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两人的相似之处。
可能是对方太瘦了，身上，脸上，只有一层皮肉包裹着骨头，一点儿都看不出曾经的样子。
比起素娘，子清是最镇定的人：“娘，这个人真的是我爹吗？”
当年，子清的爷爷奶奶带着林逸逃荒而来，到了年龄，林逸经媒婆介绍，和素娘结婚生子。
子清出生半年后，林逸说他要去采药挣钱，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子清的爷爷奶奶在子清两岁那一年，相继离世，只有上一辈的同龄人，才记得林逸这个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林逸渐渐地被村里的人遗忘了。
担架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颜墨这才发现，子清的眼睛和他长得很像。
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男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到素娘的身边：“素……素娘，我……回来了。”
“我……对不起你。”当年林逸采药掉下了山崖，被路过的商队所救，本来养好伤后他就应该回来找素娘，可是他被繁华的世界迷了眼。
外面的世界美酒佳人，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如果回到了村里，只能一辈子当个村夫，他忘记了妻子，父母，还有出生不久的儿子，想要闯出一番事业再衣锦还乡。
刚开始，是挣了不少银钱，可后面一次次的失败，让他提不起勇气去东山再起，就这样蹉跎了多年，无颜回家的林逸在生了一场重病后，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老乞丐。
“你……”没等素娘说完话，林逸转身看了一眼子清后，就直直地栽倒在地上了。
林逸死了，死在了妻儿的眼前。
“子清，你没事吧？”颜墨很担心子清，自从林逸下葬到现在，子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素娘昏过去好几次，英芝在身边一直照顾她，而子清，他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了，就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却神态自若，跟平时差不多，在其他人面前，这太反常不过。
“墨墨，我没事，娘怎么样了？”子清的心态很平稳，亲生父亲对于他而言，就像一个符号，存在却未见过，如今，这个符号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去除了，心中生不起任何的波澜。
“素姨在房间，你要去看看她吗？”
“嗯，你一直陪着我没睡好觉，回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我不累。”
“听话。”
“我想陪着你。”
“那你回房等我，我去见娘。”
“好。”
素娘躺在床上，子清端着一份饭菜进了屋里，“娘这里有我，英姨回家休息吧。”
“那你好好照顾姐姐，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
“我知道了，这几天谢谢英姨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子清，你要照顾好姐姐。”
“我知道的，放心。”
英姨离开后，子清看向素娘：“娘，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素娘没说话，子清就一直站在她的床边。
许久后，素娘开口了。
“子清。”
“娘，我在。”
“你现在需要守孝三年，婚事，科考是不是都不可以了？”
“娘，你不要担心，我本来就不想做官。”
“是因为颜墨吗？”
“娘，你为什么这么说，这事和墨墨无关，是我自己不想参加科考，我不喜欢官场。”
“那婚事呢？你不想成亲也和颜墨无关吗？”
“娘？”
“你从小就疼颜墨，子清，你会不会弄错了，你对颜墨，说不定只是兄弟之情。”
“娘，我喜欢墨墨，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亲口从儿子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素娘本以为自己会无法接受，可她却异常平静，从她发现端倪，到确定，时间太长了，再加上林逸的出现与死亡，素娘不想管了。
“子清，娘累了，你先出去吧。”
“娘，那你好好休息。”
素娘看着子清高大的背影，儿子长大了，已经能撑起一个家了，还需要她吗？
子清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转身又回到素娘的身边。
“娘，这个给你。”子清把一个平安符放在了素娘的枕边。
“这个平安符不是在颜墨那里吗？”
“这是新的，我给你求来的，只是一直没能找机会给你。”
“你找到那间寺庙了？”素娘拿起平安福，和爹给子清求的那只一模一样。
“找到了，那里很好。娘，你赶快好起来，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你想要搬家？搬去哪里？”
“去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感受到儿子浓浓的关爱，素娘握着掌心的平安符，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回到自己的房间，子清躺在床上搂着已经入睡的颜墨。
“唔……”揉了揉眼睛，带着困意的原墨看着子清：“你回来了。”
“继续睡吧，睡醒我有事和你说。”
一觉到天明，颜墨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子清，你昨天要说什么？”
“我们离开这吧。”
“你要去哪里？”
“青山镇。”
“好。”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吗？”
“不用问，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傻墨墨。”吻了吻颜墨的额头，子清搂着颜墨久久不放。
既然要离开，就要把林家村的事情全部处理掉。
子清去了一趟村长家里，把宅子和地都卖了，又去了一趟私塾，和夫子说了一下原委。
“三年后，如果你要继续参加考试，可以过来找我。”夫子觉得子清很是可惜，如果不是守孝，子清一定可以在明年考中举人的。
“谢谢夫子。”
颜墨那边直接找了小虎，本来是想把采药队交给小虎的，可小虎死活都不愿意干。
“你看我是做老板的料吗？让我管人，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我不做。”
“那算了，你把金叔找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们要去哪？到了记得给我写信，说不定我还能去找你们。”
“知道了。”小虎虽然不讨喜，但他们三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颜墨嫌弃归嫌弃他，也不会真的对小虎不管不顾，否则就不会带着他一起做生意了。
“记得一定要给我写信啊。”小虎对着远去的马车大声喊道。
“好的。”风里传来了子清的回复。
三年后，普度寺山脚下的一户农家院落里。
“姐姐，子清和墨墨又去寺里了，你说他俩是不是要出家当和尚？”英芝太不理解了，为什么子清和颜墨那么喜欢往寺庙里跑，就连她和素娘都没有两人去得多。
“别瞎说，是住持说两人有佛缘，要他们去聆听佛理的。”
“姐姐，小虎是不是要来了？”
“好像是的，子清说他认识了青山镇上的一个姑娘，要到这边来成家。”
“那很好呀，到时候我们可以给小虎帮帮忙。”
“是的，小虎这边没人可以帮他。”
“姐姐，子清的孝期快结束了吧。”英姨欲言又止，“那……”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们要不要给子清和墨墨办一场婚礼，我听说这边有兄弟结契的。”
“回头找他俩商量一下。”子清今年十九岁，颜墨十七岁，年龄是不小了，素娘想了想，觉得英芝说有道理。
普度寺后院。
“子清，你看，这里有只受伤的兔子。”颜墨抱着一直小白兔向子清走来。
“我看看，是被捕兽夹伤的，先给它上点药，带回去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下小灰就有伴了。”
“家里的兔子很多了，英姨每天都能刮下来很多兔毛。”
“那都是小灰的功劳。”颜墨绝口不提当时他还想把搞大小灰肚子的野兔子抓了炖肉吃。
“先回去吧，小虎信上说，他明天就到。”
“小虎都要成亲了，真快。”
“是啊，真快。”
六月初六，宜嫁娶。
小虎成亲这天，很是热闹，子清和颜墨陪着小虎喝了很多酒，要不是素娘和英姨在一旁劝着，小虎能把自己喝趴下。
“你说小虎是不是傻，洞房花烛夜，他要是醉倒了，他媳妇肯定要扒他一层皮。”颜墨喝得不少，软软地躺在子清怀里。
“墨墨。”
“嗯？干嘛？”
“我想亲你了。”
“那你还说出来。”颜墨搂着子清的脖子直接压下来。
·······
这一夜把颜墨累得不轻，第二天醒来时，都到中午了。
“墨墨，你醒了，吃点东西。”子清端了一碗粥给子清喂下。
“娘呢？”他起得这么晚，娘和素姨是不是都知道了，颜墨想到这狠狠地瞪了子清一眼。
“她们在做喜服。”
“谁的喜服？”
“我们的婚服。”
颜墨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他们的婚服？
“墨墨，我们成亲吧。”
“成亲？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就成亲。”和子清永远在一起，是颜墨的心愿。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素娘和英芝坐在堂前，小虎在一旁高声大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礼成。”
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个少年郎站直身子，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