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逾想再多看两眼,吕冰言的面部长得很大胆明显,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脸,是吗?
周围的人目光灼灼,但没人注意到他和吕冰言的异样,只是在用眼神催促他快点上台。白锦逾只能闭了闭眼,心脏狂跳,白净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汗滴。
他勉强保持从容,心绪却仿佛要炸开。脑子里丝丝缕缕的记忆挡住他的视野,逼的他拼命搜寻脑子里关于这场酒会的演讲词。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专业级m国调酒师,白锦逾……”
幸好他心理素质还不错,错了一两个字,还是将很长的开场白背下来了。
“下面,是我新调制出的清酒,我给他取名为青玫……”
白锦逾正在台上介绍着手中翠绿色的清酒,眼神却透过台下的几百人,径直看到琥珀色眸子的深处。
他咽了口口水,开始邀请人上台品酒。
终于到他下台的时候,心里早就像是被冰水和岩浆碰撞过后的宁静,心凝成固体。
轮到他下台之后,也就是自由时间。贵族们使劲开拓着自己的交际圈,包括白锦逾也不例外。他回座位坐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就站起身,恭恭谨谨的朝他人敬酒。
“李总,这杯酒我敬您。”
“刘总,这杯酒算是我对我们合作的真心。”
……
一直到最后已经几乎瓦解,酒精刺激着白锦逾的大脑,使原本还算清醒的脑子逐渐变得浑浊,丝丝缕缕的栀子花香也渗了出来。
那味道介于香甜与青涩之间,是很容易让人注意到的信息素。a级omega的信息素不会实体化,只会诱导alpha的易感期。
但由于白锦逾是腺体萎缩而导致的降级,所以信息素还是不会引起alpha的易感期,只是浅尝止咳。
他正打算给下一位总裁敬酒,敏锐的神经却发觉,有人从后面过来了。
很熟悉。
但是谁呢……
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肩头,仿佛将浑身的热度都聚集到他身上。那人的嗓音很沉稳,是他在22岁那年,四年前,最熟悉的声音,“王总,这杯酒,我替他敬您了。”
他脑子里没有什么年轻有为的吕家少爷,叱咤风云的吕总,他印象里,那个幼稚但霸道的人,此刻就在身后。
他是吕冰言啊。
“我和他是朋友,他好像喝醉了,我带他出去透透气。”
王总应了声,吕冰言就带着他出去了。
外面没有里面的嘈杂和闷热,下了雪,透明的白色晶体缓缓落下,飘到他的睫毛和西装。
温差很大,白锦逾没有像四年里那样,一降温就会打喷嚏。
旁边的人很暖和,只是白锦逾不知道该怎么靠,该怎么通过他去取暖。四年前的一切好像都重演了。他刚刚没有感受到信息素的排斥,会不会……
雪很大,覆盖了整个a市。
原来又是a市落雪。
吕冰言将他带到室外的一个阳台,那里因为没有什么遮蔽,雪飘了满地,被人他踩着,嘎吱嘎吱的响。
外面的冷气逐渐蔓延到他的皮肤、四肢百骸,手指变得僵硬,指尖的神经,手背的丝丝青红交加的血管,都因为感受到冷气而变得僵硬。
他那阵只看了吕冰言一眼。吕冰言右眼角新长了一颗痣,不大,褐色,并不明显,他却一眼就看到。
这是吕冰言四年里唯一变过的。
脚下的雪被踩成仿佛碎琼乱玉,白锦逾盯着它们发呆,雪因为光线有些发灰,到他眼中,就是纯色。
白锦逾神色算得上恍惚,他微微瞪着眼睛,看到吕冰言的嘴张张合合,他一句也没听清。
最后吕冰言稍微加重口气,他才勉强听到一句——
“白锦逾,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