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逾听的很迷糊,只有几句肺腑之言看看进入他耳蜗。
他眨着眼,原本透亮的蓝眼珠变得昏暗,吕冰言能从中看出一丝微弱的亮光,连带着瞳孔下的反光。
他最后叹了口气,一直插在兜里被捂热的双手贴上白锦逾冰冷的脸。
白锦逾眯了眯眼。
吕冰言也知道越界不合适,可他从小酒量就不好,喝酒也只敢喝一点。四年前和白锦逾喝酒的时候他们□□了,这一次,他也只敢冲动一回,拉过白锦逾的胳膊,将他拥入怀中。
西装的带着些僵硬,蹭到他脸上,也不能算舒服,却让吕冰言感受到久违的安全感。
寒冷的环境中,他呼出一口白气,看着那白气缓缓上升,眼珠被漫天白雪侵占。
白锦逾没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身上的人气息确实很熟悉,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他僵硬的呆在那人怀里,直到那人终于愿意将自己释放。
白锦逾愣愣的看着他的脸,随后闷哼一声。
吕冰言迷蒙的看着他,才注意到。
他哭了。
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带给脸上一小方的湿润,还有被眼泪糊在一起的睫毛和眼睑。
吕冰言很想吻去爱人脸上的泪,却发现他们已经不是可以这样做的关系。
他只能伸手,用指腹抹掉那炙热的泪。
“我带你回家吧。”他摸了摸白锦逾的脸颊,说出这句没有什么意义的话。
“回家……我想回家……”白锦逾脸颊发红,在苍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显眼。他眼泪掉的更多了,吕冰言一时间也没办法,只能看着他哭泣。
白锦逾只比他矮五厘米,却因为这些年的缘故,人看上去比他瘦了一圈。
吕冰言轻轻拍了拍白锦逾的背,声音压的很低:“嗯,我带你……回家。”
他轻轻拉着白锦逾的袖口,白锦逾就跟着他走,眼前的一片白让他神志不清,只能感受到袖口的一点温热。
吕冰言给自家司机打了个电话,就站在路边,等着司机的到来。
他倒是没喝多少,只是刚刚头有点晕,现在被冷风一吹,已经好很多了。他眼神一撇,望向身旁站的歪七扭八的人。
大半身子几乎就靠在他身上,肩膀已经不知道瘦了多少。
明明是闻名世界的调酒师,什么活都不缺,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自己伙食弄好一点?
这人的四年里,真的有那么好吗?
吕冰言扶了扶旁边人的肩膀,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将人拉近自己,那人的鼻息简直就要喷在自己的肩膀上。随着呼吸冒出来的白气,刚刚因为哭泣而连在一起的根根睫毛,此刻都是那么明显。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存在的。
因为在他的眼里,现在鲜活炙热的白锦逾才是世界的中心。
永远的焦点。
吕冰言头往他身旁靠了靠,眯着眼睛,看着满地被踩碎的雪。
现在是下雪的a市,雪景很美,但过往的行人没有人愿意挨着冻去看这漫天的大雪。
街上人并不多,会场里的人也都差不多散了。玻璃窗里投射出来的黑暗与行人的倒影,此刻是那么清晰。
吕冰言愣愣的看着,直到一辆车行驶过来,在他面前按响喇叭。
“少爷,我来接您。”司机摇下车窗,对着窗外的男人说。
吕冰言带着白锦逾上了车,对司机说到:“不去大宅,去我最近常去的公寓。”
司机应了声,转身又开始发车。
其实也不是最近常去的,而是近两年,他都在那个公寓常住。
从前冷冰冰的性格也在那里发生变化。他会笑着和领居大娘打招呼,和周围所有的人都有很好的往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做这么无用功的事,但白锦逾会这样。
明明冷傲至极,却还是会为了周围的普通人放下身段。白锦逾几乎将他这个人改变。
旁边的人已经快要睡着,吕冰言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窗外还没来得及欣赏玩的雪景。
满眼的白色让人思想放空。吕冰言只感觉自己的神经如同接不上的毛线般稀碎,叠在脑海里,却不肯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