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鹿见了他之后仿佛见到了主心骨,拿着一套全新的茶盏,又给小殿下倒了一杯茶。
程霁白看了一眼茶汤的颜色:“重新泡,浓茶提神的,孤今夜不睡觉,守着我父皇,你这白日里泡过几道的东西没用,给我拿开。还有,现在去把宫中的守卫孙统领叫到近前来,敢透半点口风,格杀勿论。”
全鹿匆匆走开,叫了先前去给程霁白带路的那个小内侍近前伺候着,才去传了殿下的命令。
一时间宫里格外安静,除了院首在扎针时候的吸气声和动作间所产生的衣料摩擦声之外,再也没有声响了。
等宫里的一应人都生怕惹了殿下,所以夹着尾巴做人。
“殿下,您要的人都给找来了。”
程霁白霍然抬头,看了全鹿一眼。
全鹿办事妥帖,断然是少有纰漏,才能安安稳稳地在程洛身边这么多年,人在外间儿,根本没叫提着刀的人随便进来。
他满意点点头,跟着全鹿出了内里隔间儿的门。宫中孙的统领是京城中哪位大人的儿子,程霁白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只觉得面熟。
这将领也没想到竟然是小殿下叫的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殿下,陛下呢?”
“父皇身体欠安,这几日严加看管,叫宫里的这些嘴巴都注意些,谁往宫外递消息,抓来叫我看。宫门封锁,这几日就要辛苦你们了。”
程霁白的话才说完,后桐才把陆审确给带了来,并宫里的一众奴才,他们想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刚还有人跟后桐拿乔的这时候都不敢说话了。
“殿下吩咐。”陆审确刚刚已经有所耳闻,毕竟那位小内侍到的时候她分明就在旁边。
前世这人不该这么早便开始频繁的昏倒,但是只是时间发生了偏差,其中的死法都是在慢性毒药下苦苦挣扎。这药原先她并不知晓,只当是老皇帝年岁大了体弱,可后来,尹时早亲口承认过,这老皇帝并非是程霁白气死的之后,她的疑惑才得以解开。
既然症状都没有发生改变,今生的始作俑者也同样非时归莫属。
她对老皇帝的生死并不关心。
就如同前世的老皇帝放任着西北的伤残武将无所依傍,叫她无家可归时候一样。
所以她也不多说话,只等着程霁白说他的命令。这样既不多出力,同样也不会消极叫人抓了错处去也就是了。
“你暂时领了卫御寺的缺,现在宫中守卫孙统领封锁宫门,你就出宫,先把董敬辰大人和另外两省的宰府大人尽数叫过来,除此之外,父皇最信重的那位容靳也一并请过来。本宫未曾处理过朝政,就说叫他们一起来桐昌阁小住几日,旁的一概不要多言,这令牌是御书房的,你先拿着用就是了。”
程霁白条理清晰,一样一样地将宫外要她做的事情交代清楚,又点了自己宫里的人,叫他们去桐昌阁打扫了那处。
见陆审确还站在原地,便指了指她身后的后桐:“你对宫中人不熟,既然他通传的你那日后本宫同样是叫他出宫去寻你,旁的人,一概不要认,无论是谁。”
这话说完之后,才把陆审确和宫中的那位孙统领一起送出了御书房。
陆审确是去宫外,这位大人估计这几日都出不了宫,也无暇与他搭话,这时候人多眼杂,更不能露出破绽让人抓了去,即使小殿下好糊弄,老的那个却不知道会不会醒了之后斩草除根。
“陆大人,送你出去。”这人刚刚听清楚了小殿下的命令,找了巡逻的人传过了命令,也便也不再拖延,跟着陆审确身边:“听说了您身子骨也算不上好,可千万挺住。”
陆审确没料到,仿佛是个人都知道自己身体差的事儿,只是笑笑:“无碍的,总归吃药吃多了,也就习惯了,没准就是躺的,这几日忙起来,似乎舒服不少。”
孙统领也没什么话跟她多说,送了她和魁星出宫门之后,直奔董大人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