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出一日,又有仙师被关起来,之所以家主这么轻松找到是谁破阵,就是被那傀儡认出来偷偷跟着才抓到的,至于关在何处,我也不知。”
“不让你们破阵原因,便是怕被他盯上,如今家主已知段流云之事,连应柳这等级别的都被关起来。我更怀疑那些怨阵或许和段流云也有关系。”
听到这里,江随舟有了些兴趣:“传言不是都说和宁安有关,怎么又和段流云有关了。”
左韫瞥他一眼:“你也说了传言,传言只是传言,你们又没亲眼看到,那么久时间谁又能肯定真假?倒是单纯,旁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我让你带着萧家公子离开此地你怎么不听不信?”
“总而言之,沧山恐怕还有什么隐秘,至于你们…算了,之后小心些,我顾不上你们。”
“我说完了,到你们说了,为何你们在此地行动自如?既然有办法,快些帮我解开,我还得去找言子归。”
江随舟没说什么,目的达到,他也无心刁难别人。他俯下身,伸手用指尖在地上寻着什么,接着用力一抹,啪得一声,禁锢消失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见任何符阵威压刁难到他们。不仅仅是他,连带着他身旁那个病怏怏的人,也是如此。
左韫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打量着两人,瞳孔微微震惊:“敢情你俩之前一直装的?”
“其实也没有,”江随舟不慌不忙站起身,嬉皮笑脸回道,“碰巧而已。”
若不是碰巧认识阵主,恐怕他也得费好大功夫破阵,惭愧惭愧。
左韫神情变幻莫测:“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两个深藏不露。那你们能探出言子归这小子如今还活着吗?自打进入符阵范围内,我便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江随舟尴尬笑了下:“那可能要麻烦些了。”
他真不敢在晏琛设下的符阵里下什么保证,若言子归那小子自己意外踩到什么阵法,藏了起来,他还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查出来。
像仙门常用的追踪符,在宁安还有用,但若是宁安内还有晏琛设下的符阵,那或许就失灵了。
作为一手被晏琛带大的江随舟自然是最清楚不过,毕竟曾经捉迷藏他找了晏琛一天,最后还是晏琛主动出来,他才寻得晏琛气息。
但左韫哪里知道眼前这位便是宁安的人,她一头雾水,心道他们前不久一脚踩没了符阵,如今找个人还麻烦上了。
大抵是她想说的太明显,江随舟抬眸看向那个一直在石台上昏睡着的残魂,像驻守在宁安的守卫,他眼底带了些笑意:“宁安,符阵,仙师你猜不到为何会说麻烦吗?”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的阵麻烦,你不是很轻松就——”
灵光一闪,左韫心里咯噔一下,有个念想浮上心头,但她不敢说,更不敢想。
这都多少年了…宁安怎么可能还有后人。
倏地一瞬,左韫不知想到什么,不出声了。
她盯着两人,盯了许久,嗓音微微发哑,似乎十分不可置信:“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叫萧珩?”
江随舟不在意地点点头:“是叫萧珩。”
这还是以萧闻山哥哥名义取的名字,当时可把人给气坏了,好几天没理他,结果叫他江小山,更不乐意了。
左韫还想说些什么,见江随舟运出灵力寻人,又止住了话头。
怎料方才还安静无害的残魂,下一瞬直接爆起,万千怨气从那道残魂中喷涌而出,像是要隐匿,又或者说,在阻挡他们找人。
怨气又凶又猛,左韫被怨气压得连佩剑都召不回来,情况愈演愈烈,以万厦将倾之势,朝着他们铺天盖地涌来。
就在她以为又有新的阵法出现将他们困在此处时,残魂突然停下了。
那道残魂像是碰到了什么熟人,在判断一样,围着他们转了又转,接着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都是修道之人,自是知道能让有灵识的残魂退下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被强大灵力吓退,要么…是同他们有缘记得他们。
可这里是宁安,又怎么会……
左韫不愿相信后者,可方才江随舟根本没有用许多灵力,她满脸惊悚:“你不是说麻烦?你灵力还没放出来,他怎么就走了?”
“按理说是麻烦的,虽说此处的阵并非他的怨气所化,但这道残魂在阻止我们找人,本以为还要打上一场,”江随舟话还没说完,见左韫逐渐发青的脸庞,委婉说道,“他走是因为……生前执念让他走的,那是他下意识反应。”
说完,江随舟甩了甩略微有些炸的发丝,一双微凉的手替他拢了拢。
江随舟不自在偏过头,本着礼尚往来想给他师弟重新顺发,谁知萧闻山那一头墨发,依旧柔顺无比,怪异得很,他又多看两眼。
萧闻山迎着他视线,解释道:“你替我挡住了那阵劲风。”
话虽是如此,可方才那阵风,哪里是说挡就挡住的。江随舟总觉自己漏掉了什么,可眼下也不是纠结此事的好时机。
他往那道残魂处画了道阵法,避免又影响他们找人,意料之中,再给那道残魂画阵时,残魂并没有反抗。
只是在江随舟以地为纸,画符寻人时,怨气忽地从楚如清身上慢慢散开褪去。
那道属于楚如清的身影,逐渐显为人形,对着他笑起:“一直半睡半醒,险些伤了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