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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08 珠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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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宛城的暮春细雨里,四姐醉梦青倚着雕花木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日渐隆起的小腹,檐角滴落的雨珠混着胭脂红,恰似那年何童折来的并蒂莲,而她腹中躁动的小生命,是独属于她与远行人之间的隐秘心事。

晨雾漫过宛城雕花窗棂时,醉梦青将绣着银蛇图腾的锦帕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铜镜映出她眉间化不开的愁绪,昨夜胎动惊散的海棠春梦,连同远走的何童,都成了深锁在檀木匣里无人知晓的秘密。

暮春的江南宛城笼在轻纱般的雨幕里,西子湖畔的醉府垂花门外,青石阶上积着胭脂色的海棠残瓣。醉梦青倚着雕花木窗,月白襦裙上暗绣的银蛇图腾随着她微微佝偻的脊背若隐若现,鸦青鬓角沾着几点雨丝,更衬得眉眼如浸在水墨里的青竹,清冷又带着几分脆弱。

“四姐,母亲唤你去前院吃枇杷膏。”五妹醉梦红抱着绣绷推门而入,茜色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缕蔷薇香。醉梦青慌忙扯过鹅黄披帛盖住小腹,指尖在锦缎上捏出细密褶皱,“你且先去,我……我理理鬓发便来。”

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眉峰拢着化不开的愁绪。三日前晨起干呕时,贴身丫鬟春桃偷偷请来的稳婆欲言又止的神情,与昨夜胎动时隔着薄衫传来的轻颤,都在提醒她这个秘密再也瞒不了多久。雨珠顺着飞檐垂落成帘,恍惚间又回到去年今日——何童立在满池并蒂莲前,月白长衫沾着荷香,将折下的粉白莲花簪在她鬓边,“待我秋闱得中,便来求娶青儿。”

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得醉梦青心口一颤。她下意识护住小腹,这才发现雨势不知何时大了起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春桃捧着漆盘进来时,正巧撞见小姐将手按在微微隆起的腹间,目光躲闪的模样让她心头一紧,“姑娘,枇杷膏……”

“搁着罢。”醉梦青别过脸去,望着雨幕中渐渐模糊的湖心亭。何童离开那日,也是这般缠绵的雨。他握着她的手说“等我”,却不知这一等,腹中的孩子都快要显怀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冰凉的触感惊得她回神,这才惊觉裙角已被雨水洇湿一片。

晨雾如轻纱般漫过宛城的雕花窗棂,醉府西厢房内,铜漏滴滴答答地数着时光。醉梦青半倚在湘妃竹榻上,一袭月青色软烟罗纱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衬得她愈发纤瘦,唯有微微隆起的小腹,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颤抖着指尖,将绣着银蛇图腾的锦帕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银蛇栩栩如生,鳞片闪烁着细碎的光,仿佛随时都会游动起来。铜镜中,她眉梢眼角尽是化不开的愁绪,往日清亮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处那抹淡淡的青痕,是昨夜辗转难眠留下的印记。

“四姐,你怎么还不起?”门外传来五妹醉梦红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红身着茜色襦裙,发间别着一朵娇艳的芍药,整个人像春日里最明媚的花朵。她蹦跳着走到榻前,突然瞥见醉梦青不自然地用锦帕遮掩小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四姐,你脸色好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醉梦青强扯出一抹微笑,声音轻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无妨,许是昨夜着了凉,头疼得紧。”她别过脸去,生怕五妹看出端倪,心中却如惊弓之鸟般忐忑不安。

醉梦红凑过来,伸手想要探她的额头,被醉梦青不着痕迹地避开。“那我去唤母亲来瞧瞧,母亲熬的姜茶最管用了!”醉梦红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别!”醉梦青情急之下抓住五妹的手腕,见对方投来诧异的目光,又慌忙松开,“不过是些小毛病,睡一觉便好了,莫要惊动母亲,省得她老人家操心。”

醉梦红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点点头:“那好吧,四姐若是难受,一定要叫我。”待她离开后,醉梦青无力地瘫倒在榻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畔。昨夜的海棠春梦还历历在目——梦中何童身着大红喜袍,牵着她的手走进喜堂,可就在礼成之际,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猛地惊醒,只听见窗外雨打芭蕉,一片空寂。

窗外,晨雾渐渐散去,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可这热闹的人间烟火,却与她无关。她将脸埋进绣着银蛇的锦帕中,低声呢喃:“童郎,你何时归来……”那声音里,满是思念与无助,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正自出神间,忽听得院外传来二姐醉梦甜清亮的嗓音:“姐妹们快来,新鲜的菱角上市啦!”紧接着是七妹醉梦紫娇俏的应答,混着木屐敲打青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醉梦青慌忙将锦帕塞进枕边,抓过件墨绿比甲披在身上,试图用宽松的衣摆遮掩身形。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醉梦甜挽着竹篮跨进门槛,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金尾锦鸡随着步伐轻颤。她身后跟着醉梦紫,一袭紫纱裙绣满流云暗纹,发间九尾狐形状的银钗晃出细碎银光。“四姐总闷在房里,当心生出病来!”醉梦甜将浸着井水的菱角摆在案头,嫩白的手指捏起一颗递过去,“尝尝,清甜着呢。”

醉梦青指尖刚触到菱角的凉意,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轻颤。她猛地僵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醉梦紫眼尖,瞥见她骤然煞白的脸色,狐疑地凑近:“四姐莫不是真病了?瞧这脸色比后院的白墙还寡淡。”说着便要探她额头,醉梦青侧身避开,撞得瓷瓶里的柳枝“哗啦”摇晃,残水溅在裙角洇出深色水痕。

“许是晨起着了凉。”醉梦青强撑着笑意,抓起团扇轻摇,扇面上盘着的银蛇在光影里吞吐信子,“七妹不是说要去绸缎庄?怎的还没动身?”她刻意转移话题,却见醉梦紫眯起狐狸般狡黠的眼睛,余光扫过她微微后倾的腰身。

恰在此时,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闯进来,雪白劲装沾着露水,腰间佩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好消息!”她一把扯开汗巾,小麦色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晕,“觅风哥哥说城外的黑风寨有马匪出没,我央他带我去瞧瞧!”

“胡闹!”醉梦甜柳眉倒竖,“刀剑无眼的事,也是你能掺和的?”两姐妹顿时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醉梦青却全然听不进耳。她盯着窗棂间漏进的光斑,看它们在隆起的小腹上明明灭灭,恍惚又想起何童走前那夜,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胸口,说“等我簪花”时的滚烫温度。而此刻腹中的小生命,正像条不安分的小蛇,在寂静中悄然生长。

正当屋内喧闹时,院外传来老仆急促的脚步声:“三小姐!聂公子派人送来荔枝,说是刚从岭南快马加鞭运来的!”话音未落,醉梦香已踩着木屐匆匆赶来,鹅黄襦裙上的暗纹豹头随着步伐若隐若现,鬓边金步摇晃出细碎光芒。她扬了扬手中朱漆食盒,眼波流转:“难得聂郎惦记,快来尝尝鲜。”

食盒开启瞬间,清甜果香弥漫满屋。醉梦青下意识后退半步,突然翻涌的酸意直冲喉头。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众人分食荔枝的欢声笑语中,转身佯装整理案头书卷。“四姐脸色实在不好。”醉梦兰不知何时凑到身侧,水蓝色裙裾掠过她脚踝,发间鼠形玉坠轻轻摇晃,“前几日我见母亲房里有安神的香,晚间给你送来?”

话音未落,醉梦青腹中又是一阵剧烈胎动。她踉跄扶住桌案,瓷碗与砚台相撞发出刺耳声响。屋内骤然安静,八妹醉梦熙跨步上前要扶,却被她不着痕迹避开。“许是...许是方才起身太急。”醉梦青攥紧桌布,指尖泛白,“你们且去玩吧,莫要因我扫了兴致。”

醉梦紫倚在门框上,紫纱裙上的流云纹随着动作起伏,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她突然轻笑出声,银钗上的九尾狐尾晃出流光:“既是如此,姐妹们莫要扰四姐静养。”说罢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簇拥着醉梦香往外走去。待脚步声渐远,醉梦青瘫坐在椅上,冷汗浸透后背,腹中的小生命仿佛感受到母亲的不安,又轻轻蠕动起来。

窗外,晨雾已散,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醉梦青颤抖着摸向怀中的锦囊,那里装着何童临别时送的玉佩,冰凉的触感却无法缓解她滚烫的脸颊。她望着铜镜中自己日渐圆润的面庞,想起母亲前日念叨“女子家总该早些许配人家”时的叹息,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檐下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恍惚间似是何童温声低语,可转头望去,唯见空荡荡的回廊,落满细碎的日光。

暮色渐浓时,醉府后园飘来糯米香。醉梦青裹着墨色斗篷立在回廊转角,看着母亲林秀琪踮脚往桂花蜜里撒松子,橙红裙裾上的金雉纹在夕阳下微微发亮。“青儿?”母亲突然转头,鬓边玉簪晃得她眼眶发酸,“你七妹说你这两日茶饭不思,可是害了暑热?”

斗篷下的小腹突然轻轻顶了顶,醉梦青攥紧裙角后退半步,木屐碾过地上半干的水洼:“许是近日贪凉......”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举着荷叶灯蹦跳过来,水红襦裙绣着的银鱼鳞片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母亲快看!觅两哥哥教人送来的新灯!”小姑娘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颤,“四姐姐也来放灯罢?”

醉梦青正要推辞,腹中又是一阵躁动,像是孩子急切地想要触碰那团暖光。她下意识按住腹部,斗篷滑落露出微微凸起的轮廓。醉梦泠的目光骤然凝固在她腰间,荷叶灯里的烛火晃了晃,险些熄灭。林秀琪手中的木勺“当啷”掉进瓷碗,桂花蜜溅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母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醉梦青后退时撞上雕花廊柱,冰凉的触感从脊背窜上头顶。她看见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倚在月洞门边,紫纱裙上的银线狐狸正对着她诡异地眯起眼睛;三姐醉梦艾抱着白兔从假山后转出,绿色裙裾扫落满地残花。

晚风裹着荷香掀起斗篷下摆,醉梦青忽然想起何童走的那夜,他的长衫也是这样被风吹起。那时她藏在他怀里,听他说“等我”,声音比这夏夜的风还要温柔。而此刻,她腹中的小生命又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提醒她,那些藏在月光里的承诺,终究要在日光下见分晓。

蝉鸣声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醉梦青感觉后颈沁出冷汗。九妹醉梦泠的珍珠流苏还在轻轻摇晃,倒映在她眼底的,却是母亲骤然煞白的脸。林秀琪踉跄着扶住石桌,腕间玉镯磕出闷响:“青儿,你......你莫不是......”

“母亲!”醉梦紫突然轻笑出声,银狐发钗在暮色里划出冷光,她莲步轻移挡在众人身前,“四姐许是近日穿得厚重了些,瞧这斗篷料子,倒像是去年冬日的旧款。”说着伸手去拉醉梦青的衣袖,指尖却在触及布料的瞬间顿住——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胎动震颤。

醉梦青猛地后退,后背撞上爬满紫藤的花架,干枯的藤蔓簌簌落下。三姐醉梦艾怀里的白兔突然竖起耳朵,三瓣嘴急促翕动,她这才惊觉自己无意识间攥紧了裙角,青色布料上的银蛇图腾扭曲成狰狞的形状。“我......我只是吃多了腹胀......”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经大步上前,雪白劲装带起的风掀开她斗篷边缘。

“够了!”母亲突然厉声打断,素来温柔的面容笼着寒霜。她颤抖着拾起地上掉落的松子,掌心的桂花蜜黏住几粒,“都回屋去,今晚谁也不许出房门。”暮色中,醉梦香的鹅黄裙裾掠过青石,大姐沉默着将食盒收进袖中;醉梦甜攥着帕子欲言又止,橙色襦裙上的金雉纹在风中微微瑟缩。

待众人散去,醉梦青瘫坐在廊下。晚风卷着残荷的香气拂过她发烫的脸颊,腹中的小生命又开始不安分地蠕动。她想起何童曾说过“青儿的眼睛比西子湖的水还要澄澈”,此刻倒映在瞳孔里的,却是母亲失望的眼神,和姐妹们各异的神情。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两声,惊起栖息在檐角的寒鸦,振翅声刺破夜空,惊碎了这满园寂静。

屋内烛火忽明忽暗,醉梦青蜷缩在床榻角落,听着窗外断断续续的更鼓声。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地上投下蛛网状的暗影,像极了她此刻凌乱的思绪。忽然,门闩轻响,五妹醉梦红闪身而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红色襦裙上的猫爪刺绣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快吃。”醉梦红将油纸包塞进她手里,压低声音道,“桂花糖糕,我特地留的。”醉梦青望着糖糕上撒的细碎花瓣,鼻尖泛起酸涩,却摇了摇头。醉梦红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她冰凉的手背:“四姐,瞒不住了......方才母亲在祠堂跪了许久,父亲回来时,脸色比祠堂的匾额还黑。”

话音未落,脚步声由远及近。醉梦青慌忙将糖糕塞进被褥,醉梦红也惊得站起身。门被缓缓推开,父亲醉合德身着青灰色长衫立在门口,腰间悬挂的刻着书卷纹样的玉佩轻轻晃动。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醉梦青隆起的小腹,声音像冬日结冰的湖面般冷硬:“何童的?”

醉梦青浑身一颤,攥紧了被褥。母亲林秀琪跟在父亲身后,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手中紧紧握着那方绣着银蛇的锦帕:“青儿,你自小最是听话,怎会......”她哽咽着说不下去,锦帕被攥得发皱,银蛇的眼睛仿佛也在流泪。

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也进了屋,倚在门框上,紫色纱裙随着夜风轻摆:“眼下说这些又有何用?当务之急,是要想想如何应对。四姐腹中的孩子......”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总不能一直瞒下去。”

醉梦青望着屋内众人,突然想起往日阖家团圆的场景。那时父亲会笑着教她们吟诗,母亲会温柔地给她们梳头,姐妹们在院子里嬉笑玩闹。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她咬住下唇,泪水夺眶而出:“父亲,母亲,我......我只是太想他了......”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夜色愈发深沉。一阵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吱呀”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叹息。

醉合德袖中的戒尺“啪”地打在案几上,震得烛火晃出狰狞的光晕。他推了推滑落的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浸在冰水里的墨:“派人去寻何童。”话音未落,醉梦青猛地跪在床上,青色裙摆铺散如蛇蜕,“父亲!他赴京赶考......”

“赶考就能抛家弃子?”林秀琪突然扑到床边,染着桂花蜜的指尖颤抖着抚过女儿苍白的脸,鬓边金簪晃得人眼晕,“我十月怀胎才生下你,你却......”她的哽咽被窗外骤起的风声撕碎,檐角铜铃乱撞,惊起满院栖鸦。

醉梦紫轻巧地避开满地烛泪,紫纱裙上的银狐尾巴扫过醉梦青冰凉的脚踝:“当务之急是遮掩身形。”她从袖中抽出一卷靛青布料,“这种西域进贡的云锦自带褶皱,裁成襦裙能盖住小腹。”七妹眼尾的胭脂晕开,像朵将谢的芍药,“只是每日晨昏定省......”

“我去说。”醉梦香突然踏碎满地阴影,鹅黄裙裾上的暗纹豹头随着动作龇出獠牙,“就说四妹染了风寒,需得静养。”大姐摘下腕间羊脂玉镯,“聂家在城里有别院,若风声太紧......”

“胡闹!”醉合德的戒尺重重砸在青砖上,裂纹蛛网般蔓延,“我醉家门风......”话未说完,醉梦甜突然冲进屋,橙色裙裾沾满夜露,怀中竹篮里的艾草还滴着水,“父亲!母亲!城西观音庙的送子娘娘最灵验,我去求个平安符......”

醉梦青望着姐妹们七嘴八舌的模样,腹中的小生命突然轻轻顶了顶。她摸到枕下何童留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混着掌心的汗意。窗外雨丝斜斜掠过窗棂,将月光绞成碎银,恍惚间又看见何童在雨巷尽头转身,长衫被风吹成苍白的帆。而此刻满室争执声里,唯有胎动的温热,像团永不熄灭的萤火,在黑暗中倔强地亮着。

雨势渐歇时,醉梦艾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青布包袱,嫩绿裙裾上绣着的白兔正啃着三叶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这是苏郎前日送来的安神香,”她将香锭塞进醉梦青手中,指尖还沾着研磨朱砂的红痕,“我特地选了助眠的方子,夜里点上,能睡得安稳些。”

醉梦青望着掌心雕着缠枝莲纹的香锭,喉咙发紧。八妹醉梦熙突然哐当一声将佩剑拍在桌上,雪白劲装的衣襟还沾着露水:“待觅风哥哥回来,我让他快马加鞭去找何童!敢始乱终弃,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说着撸起袖子,腕间狼牙手串撞出清脆声响。

“八妹不可鲁莽。”醉梦香按住她的肩膀,鹅黄披风上的金线豹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如今秋闱将近,贸然寻人恐误了他前程。”她转头看向父亲,眼神坚定如磐石,“不如先让四妹在别院静养,待何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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