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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19 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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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母亲戴着顶旧毛线帽,眯着眼用糨糊将雪白的棉纸仔细贴在木窗框上,风过时新糊的窗户微微颤动,映出屋内暖融融的灯火。

寒风裹挟着细雪扑向斑驳的窗棂,他赶忙取出裁好的毛边纸,以面糊为胶,将破旧处层层糊严,让温暖与安宁重回屋内。

寒风卷着细雪拍打着斑驳窗棂时,苏晚凝正望着榻上醉梦的三姐艾,她眉间朱砂晕染如霞,兔形银簪垂落的流苏轻晃,恍惚间还是初见那日溪边模样,于是取过裁好的毛边纸细细糊窗,仿佛这样就能将岁月静好永远封存在这暖香萦绕的屋内。

寒风裹着细雪将窗棂敲得簌簌作响,榻上醉梦艾鬓边兔形银饰随呼吸轻颤,苏晚凝望着她酡红的睡颜,指尖沾着温热的面糊,将毛边纸仔细贴在漏风处,恍惚间只觉这寒夜的烟火气,都化作了绕着心头缠绵的情丝。

轩辕纪年的雪总来得猝不及防,西子湖畔的醉府覆上薄霜,檐角冰棱坠着碎玉般的雪粒。醉梦艾斜倚在雕花檀木榻上,月白襦裙染着淡淡的桂花香,青绿色披帛松松绕在臂弯,衬得肌肤比窗外的雪色还要莹润三分。她发间那支玉兔衔芝银簪随着轻晃的脑袋叮咚作响,垂落的银丝流苏扫过嫣红脸颊,倒像是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海棠。

"又贪凉多饮了桂花酿。"苏晚凝望着榻上蜷缩成兔儿般的人影,嘴角不自觉漾起温柔笑意。他素白锦袍袖口绣着流云暗纹,指尖蘸了蘸案上温热的面糊,将裁得方正的毛边纸仔细贴在窗缝。寒风卷着细雪扑进来,在他发梢凝出细碎霜花,却不及身后那抹睡颜动人。

记忆突然漫溯到那年春溪畔——溪边垂杨如烟,醉梦艾抱着食盒从柳树后转出,月白裙裾沾着草屑,兔耳形状的发饰在晨光里闪闪发亮:"苏公子,要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吗?"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像西子湖的春水被春风搅碎了一池月光。

"阿艾,明日带你去灵隐寺祈福可好?"苏晚凝指尖摩挲着糊好的窗纸,轻声呢喃。榻上的人无意识呓语两声,翻身时露出半截藕臂,他慌忙取过猩红锦被轻轻盖上。窗外风雪渐急,窗棂上的毛边纸被吹得簌簌作响,却怎么也抵不住屋内暖炉氤氲的热气。

忽然门扉轻响,醉梦甜抱着铜手炉探进头来:"三妹又喝醉了?晚凝公子好耐心,这窗纸糊得比绣娘的针脚还齐整。"她橙衣如火,发间金红色的凤凰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母亲说今日的晚膳有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可要一同去?"

苏晚凝摇摇头,目光始终落在榻上:"劳烦二姐先去,我等阿艾醒了再用。"话音未落,醉梦艾突然嘤咛一声,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朦胧水雾中望见守在窗前的人影,唇角勾起甜笑:"苏郎......这是到月宫了吗?怎么连窗纸都这样白......"

"是,你这只醉兔子,要把广寒宫都闹得颠倒了。"苏晚凝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指腹擦去她唇边的酒渍,"下次再偷喝桂花酿,我便告诉大姐,让她的黑豹来教训你。"

醉梦艾闻言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勾住他的衣袖:"那我便躲在苏郎身后,让黑豹咬你白生生的衣摆。"话音未落,两人相视而笑,窗外风雪呼啸,却吹不散这一室缱绻温柔。

琉璃盏里的油灯将熄未熄,灯芯忽地爆出一朵灯花,在墙壁上映出细碎的光晕。醉梦艾蜷缩在铺着兔毛软垫的矮榻上,月白中衣领口微微散开,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脖颈,青绿色的抹胸绣着细密的月桂纹,随着绵长的呼吸轻轻起伏。发间的玉兔银簪歪斜着,红宝石雕琢的眼睛在昏暗中泛着温润的光,倒像是真的困倦了。

苏晚凝将新糊好的窗纸又仔细按压了一遍,忽听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望去,只见醉梦艾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青丝如瀑垂落,几缕不听话地缠在银簪上,衬得她眼神懵懂又无辜:“晚凝,我好像听见雪落在竹叶上的声音了。”

“是风卷着雪粒打在窗上。”苏晚凝走到榻前,替她拢了拢滑落的锦被,“怎么不多睡会儿?”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惊得醉梦艾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了缩,却又很快被他温热的掌心覆住。

醉梦艾歪着头,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襟,衣料上的雪松香混着她身上残留的桂花酒香,氤氲成一团温柔的雾:“你说,若是我们变成两只兔子,在雪地里打滚儿,会不会把毛都弄脏呀?”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沾着酒意的眸子亮晶晶的,倒映着苏晚凝含笑的眉眼。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红抱着一只橘猫闪身而入。她玫红色的襦裙绣着金线勾勒的缠枝莲,发间玳瑁猫形发梳随着动作轻晃,怀里的橘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爪子拍了拍醉梦艾的手背。“三姐姐又说胡话了,”醉梦红挑眉笑道,将暖炉放在榻边,“母亲让我来叫你们用膳,今日炖了当归羊肉汤,最是驱寒。”

苏晚凝刚要起身,却被醉梦艾拽得跌坐在榻边。她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发丝扫过他的下巴,痒得人心尖儿发颤:“我不走,这里比羊肉汤还暖和。”醉梦红见状捂嘴轻笑,橘猫也“喵呜”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却暖意融融。苏晚凝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忽然想起白日里路过绸缎庄时,瞥见一匹翠色的云锦,织着栩栩如生的月兔捣药图。他低头在醉梦艾发顶轻轻一吻,低声道:“等雪停了,带你去买新衣裳。”

醉梦艾抬起头,鼻尖几乎要碰上他的:“要做和你一样的对襟襦裙,这样我们就是......”话未说完,她自己先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儿掉进了西子湖里。醉梦红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将一室旖旎都留在了风雪之外。

正说着,一阵更急的风雪骤然拍在新糊的窗纸上,发出“哗哗”的闷响。醉梦艾吓得轻呼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缩进苏晚凝怀里,月白衣袖滑落,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泠声响。“这雪倒像是要把窗户咬出个窟窿来。”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未消的醉意,嫣红的唇瓣微微嘟起。

苏晚凝还未答话,忽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醉梦熙裹着一身风雪闯进来,白色劲装肩头落满雪粒,狼形银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三姐!二姐在后院的梅树下滑倒了,母亲让你去瞧瞧!”

醉梦艾顿时清醒大半,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苏晚凝按住肩头:“你酒气未散,先坐着。”他转头看向醉梦熙,“我去取披风,你先扶她到暖阁。”说罢快步走向屏风后的衣架,取来青绿色织锦披风,细心地替醉梦艾系上金丝绦带。

醉梦艾望着他专注的模样,突然伸手勾住他的小指:“那你要陪我一起去。”她发间的玉兔银簪在走动间轻轻摇晃,月白裙摆扫过青砖,沾了几片零星的雪花。三人匆匆穿过回廊,雕花廊檐下悬挂的冰棱在风中相撞,发出细碎的清音。

转过九曲回廊,便见醉梦甜倚在燕子严怀里,橙色裙裾沾满雪泥,发间的凤凰步摇歪向一边。“二姐!”醉梦艾小跑上前,蹲下身查看她扭伤的脚踝,“怎的这般不小心?”醉梦甜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见梅花开得正好,想折几枝给母亲,谁知冰面太滑......”

燕子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醉梦甜打横抱起:“已经让丫鬟去请大夫了,先回房歇着。”他说话时目光温柔,臂弯却稳如磐石,橙衣女子靠在他肩头,发间金饰随着步伐轻晃,映得两人身影在雪地上相依相偎。

苏晚凝望着眼前的情景,又转头看向身旁裹紧披风的醉梦艾。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雪珠,侧脸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突然转头冲他甜甜一笑:“等梅花开得盛了,我们也去折几枝插在房里好不好?”话音未落,一阵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苏晚凝下意识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掌心传来的温度比屋内的暖炉更熨帖三分。

众人回到主院时,醉府正厅已亮起暖黄烛火。林秀琪握着铜暖炉立在阶前,月白色织锦裙上绣着的玉兰花被风吹得微微翻卷,她望着女儿们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可伤到哪里了?”话音未落,醉梦香已从屋内快步走出,明黄色衣袂带起一阵风,发间的豹纹金饰在雪光中闪过冷冽的光。

“快将甜儿安置到西厢房。”醉梦香接过燕子严怀中的醉梦甜,转头吩咐丫鬟,“取艾草来熏屋子,再熬碗姜汤驱寒。”她行事果决的模样,倒真像极了山林间统领百兽的母豹。聂少凯随后捧着药箱匆匆赶来,深褐色锦袍上沾着些许药草碎屑,显然是听闻消息后从医馆匆忙赶回。

醉梦艾倚在苏晚凝身侧,望着姐姐们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幼时在西子湖畔嬉戏的光景。那时她们九姐妹常追着蝴蝶奔跑,醉梦甜总爱采撷野花编成花环,而醉梦香则会站在高处警惕地望着四周,像守护幼崽的母豹。“小时候二姐摔破膝盖,也是这样急得团团转。”她轻声呢喃,睫毛垂落,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苏晚凝伸手替她拂去肩头落雪,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冰凉的耳垂,心中微疼:“先回房添件衣裳,别冻着了。”他话音未落,却见醉梦泠抱着个装满热水的陶罐跑来,藕荷色襦裙下摆沾着水痕,发间的鱼尾发饰随着步伐轻晃:“三哥,这是给二姐敷脚的。”她说话时脸颊通红,显然是从厨房一路小跑而来。

醉梦艾接过陶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晚凝,你方才说要给我做新衣裳?”她眼神亮晶晶的,像落了一捧碎星,“不如这次,我们也给姐妹们都做一套?就用你说的那匹翠色云锦,再绣上各自的图腾。”

苏晚凝望着她眼中跃动的光,心底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他想起初见时溪边那个抱着桂花糕的少女,如今已成长为懂得牵挂家人的女子。“好。”他轻声应道,“明日就去绸缎庄,将最好的料子都买回来。”

窗外风雪依旧,屋内却暖意渐浓。醉梦甜的低呼声、醉梦香的吩咐声、醉梦泠的轻笑声响成一片,混着艾草的清香在空气中流淌。苏晚凝看着醉梦艾转身忙碌的背影,青绿色的裙摆掠过地面,恍惚间竟像是春日里第一株抽芽的柳,带着驱散寒冬的生机与希望。

正当众人忙作一团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醉梦兰提着裙裾小跑而入,宝蓝色襦裙上绣着的葡萄纹随着步伐轻晃,发间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鼠形发钗叮当作响。她身后跟着南宫润,一袭藏青长衫沾着零星雪沫,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檀木匣子。

“方才路过药庐,取了些云南白药。”南宫润将匣子递给聂少凯,目光扫过榻上脸色苍白的醉梦甜,“听掌柜说,这药对跌打扭伤最是灵验。”他说话时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书香门第的涵养。

醉梦艾蹲在二姐身侧,小心翼翼地褪去她沾着雪泥的鞋袜。醉梦甜疼得轻抽一口气,发间的凤凰步摇也跟着微微晃动。“忍一忍,马上就好。”醉梦艾轻声安慰,指尖轻柔地按压着红肿的脚踝。她月白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苏晚凝送的翡翠镯子,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都怪我,非要去折梅花。”醉梦甜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哽咽。燕子严立刻在她身旁蹲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若不是我没看好你……”他素来温柔的眼眸此刻满是自责,藏青色长衫下的手指微微发颤。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林秀琪走上前,用丝帕替女儿擦去额间细汗。她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慈爱,“晚凝,你去厨房看看姜汤熬好了没?阿艾,帮你二姐擦擦身子。”

苏晚凝应了一声,转身时却被醉梦艾拽住衣角。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你回来时,能不能顺便带些蜜饯?二姐喝不惯姜汤的苦味。”她发间的玉兔银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整个人像只撒娇的小兔子。

“好。”苏晚凝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踏入风雪中。寒风卷着细雪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唇角的笑意。路过回廊时,他望见醉梦熙正和觅风在院中舞剑,两人白色的身影在雪幕中交错,剑锋带起的雪粒宛如银蝶纷飞。

厨房内热气蒸腾,姜汤的香气混着红糖的甜腻弥漫开来。苏晚凝接过丫鬟递来的瓷碗,又特意挑了些桂花蜜饯,用锦帕仔细包好。他望着碗中翻滚的姜汤,忽然想起醉梦艾喝姜汤时皱着鼻子的模样——明明怕辣,却总要逞强喝光,喝完后又像小兔子般急忙去寻蜜饯。

捧着温热的姜汤往回走,苏晚凝在回廊转角处驻足。透过雕花窗棂,他看见醉梦艾正坐在二姐床边,青绿色披帛随意地搭在臂弯,正用银匙轻轻吹凉药汤。她发间的玉兔银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醉梦甜破涕为笑。

这一刻,屋内的笑语声、药香、暖意,与屋外呼啸的风雪形成鲜明对比。苏晚凝望着屋内温馨的一幕,忽然觉得,岁月若能永远停留在这样平凡的日子里,也不失为一种圆满。他握紧手中的瓷碗,快步走向那片温暖。

苏晚凝掀开棉帘踏入厢房时,醉梦艾正将蜜饯一颗颗喂进醉梦甜口中。暖炉腾起的热气里,醉梦甜苍白的脸色已泛起红晕,橙色襦裙上的金线牡丹被烛火映得流光溢彩,她含着蜜饯含糊笑道:“还是三妹最懂我,这蜜饯甜得能把苦气都化开。”

“往后再不许逞强爬树。”醉梦艾嗔怪着替姐姐掖好锦被,月白衣袖滑落时,腕间翡翠镯子轻碰瓷碗,叮咚声响如清泉击石。她发间玉兔银簪垂落的流苏随着动作摇晃,倒像是要跃下簪头蹦跳的活物。

忽听得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醉梦青裹着青纱斗篷闪入,腰间的蛇形玉佩在暗影里泛着幽光。她身后跟着书生何童,青布长衫肩头积着层薄雪,怀中却牢牢护着一卷画轴:“方才在书房找到去年画的冻伤药方,兴许用得上。”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文弱的眉眼满是关切。

林秀琪接过画轴展开,泛黄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配着栩栩如生的草药图。“还是阿青想得周全。”她轻抚女儿发顶,鬓边珍珠步摇晃出细碎光晕,转头吩咐丫鬟,“速去按方抓药,用小火慢煎。”

醉梦红倚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玫红色襦裙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怀中橘猫也跟着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折腾到这会儿,肚子都饿瘪了。”她话音未落,便听得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少顷,纳兰京携着醉梦紫踏雪而入。七姑娘的紫色貂裘斗篷华贵非常,发间狐形金钗镶嵌的紫水晶与雪光交相辉映,身后跟着的侍从抬着食盒,阵阵香气扑面而来。“知道二姐受伤,特意从醉仙居订了暖身的菜肴。”纳兰京掀开食盒,露出热气腾腾的花雕醉鸡和姜丝鲈鱼,“这道鲈鱼剔了刺,正适合养伤。”

醉梦艾望着满屋忙碌的家人,眼眶突然有些发烫。窗外风雪愈发肆虐,将新糊的窗纸拍得簌簌作响,屋内却被烛火映得恍若春日。她转头望向正帮着安置菜肴的苏晚凝,见他素白衣袖沾上些许汤汁,却仍眉眼含笑地摆弄碗筷,心底泛起融融暖意。

“都别忙活了,快些用膳。”醉梦香拍了拍手,明黄色衣袂带起一阵风,发间豹纹金饰熠熠生辉,“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病人。”她利落地分好碗筷,动作间尽显当家大姐的风范。

众人围坐时,醉梦泠突然指着窗外轻呼。只见醉梦熙与觅风舞完剑归来,两人白衣染雪,却并肩在廊下堆起了雪人。觅风将狼形玉佩系在雪人颈间,醉梦熙则取下腰间短剑,削出两只栩栩如生的兔耳朵,插在雪人头顶。

“倒像极了三姐姐和苏公子。”醉梦泠捂嘴轻笑,藕荷色衣袖扫过桌面,发间鱼尾发饰晃出细碎银芒。醉梦艾望着雪人灵动的模样,脸颊染上红晕,偷偷瞥向身旁的苏晚凝。却见他正往她碗里夹着鱼肉,耳尖也泛着不自然的红,烛光摇曳间,两人相视而笑,满室温馨。

正说笑间,醉府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合德裹着灰布棉袍踏雪归来,肩头落满雪絮,手中握着一卷新抄的医书。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屋内忙碌的众人,唇角不自觉上扬:“老远就闻着酒香,倒是把我这教书先生的馋虫勾出来了。”

林秀琪快步上前接过丈夫的斗篷,月白色裙摆掠过青砖,绣着玉兰的袖口擦过他冻红的指尖:“怎的这般晚才回?雪下得这样大。”她说话时眉间满是担忧,鬓边珍珠随着动作轻晃,映得烛光愈发柔和。

醉合德笑着拍了拍怀中的医书:“在同窗处瞧见这本《外伤金鉴》,想着甜儿扭伤,抄了些方子带回来。”他转身将医书递给聂少凯,目光落在榻上的醉梦甜身上,“好些了吗?”

“爹,就知道您惦记我。”醉梦甜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燕子严轻轻按住。他藏青色长衫下的手掌带着暖意,轻声道:“别动,仔细脚踝。”说话时温柔的目光仿佛能将冰雪都融化。

醉梦艾蹲下身替父亲换鞋,青绿色裙摆扫过地面,发间玉兔银簪垂落的流苏拂过醉合德手背:“爹,快些来用膳,纳兰公子送了花雕醉鸡,最是滋补。”她仰起脸时,烛光映得眉眼弯弯,像藏了两汪春水。

苏晚凝适时递上热毛巾,素白袖口沾着的汤汁已干涸,却仍一丝不苟地拧干:“伯父先擦擦脸,路上辛苦了。”他接过醉合德的油纸伞,伞骨上凝结的冰棱坠落在铜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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