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陆灼野的指尖划过便签上的日期,突然想起每次她假装不在意地从江砚画夹旁走过时,对方总会飞快合上本子。
“本来想等毕业再给你看的。”江砚把最新的便签贴上去,上面写着“6.2她戴回了护腕,刻痕里还沾着我的草莓味创可贴胶水”。她合上画板,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还有这个,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
盒子里是枚银质的速写笔吊坠,笔尖处刻着极小的“野”字。陆灼野接过吊坠时,发现盒子内侧刻着行小字:“所有未寄出的信,都该变成说出口的话。”晨雾散去,阳光落在江砚发顶,把她耳尖的红染得透亮。
“其实我昨天在医务室,”江砚突然开口,手指绞着画板的背带,“季来之问我为什么总盯着你训练,我说……”
“说你怕我又把足球踢到裁判脸上?”陆灼野笑着打断她,把吊坠挂在脖子上,金属的凉意贴着皮肤,却让心里某个角落暖了起来。她想起更衣室里那叠未寄的信,想起画纸上被雨水晕开的“灼野别怕”,突然拽过江砚的手腕,在她内侧轻轻咬了一口。
“唔!”江砚吃痛地睁大眼睛,却看见陆灼野指尖正指着远处的公告栏——新贴的训练赛名单上,她和江砚的名字被红笔圈在一起,旁边还有行歪歪扭扭的字:“搭档组不许吵架,再让季来之当电灯泡就罚跑操场十圈。”
“听见没?”陆灼野晃了晃手腕上的护腕,刻痕在阳光下闪着光,“管理员阿姨和裁判都盯着呢。”
江砚看着她手腕上重新戴上的护腕,看着她脖子上晃悠的速写笔吊坠,突然伸手揉乱她的头发:“那你以后吃醋要先说,不许再藏在速写里了。”
晨风吹过球场,把两人的笑声卷向天空。陆灼野望着江砚眼底的自己,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天,女孩递来的画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未拆的画、未寄的信,都不如此刻身边人发梢的晨光来得实在。她低头看了看吊坠,又看了看江砚手腕上淡淡的牙印,突然抓起画板:“走,给你画张新速写,这次要把牙印画上去。”
“陆灼野!”
江砚的抗议声被风吹散在晨光里,远处的球门上,不知何时多了幅新的速写:两个女孩并肩坐在草皮上,其中一个正给另一个的手腕贴创可贴,画纸角落用荧光笔写着:“2025.6.2,以后所有害怕,都有我在听。”而更衣室的垃圾桶里,那叠未寄的信被整齐地收进了画夹,第一页贴着张便签,是江砚今早画的简笔画:戴护腕的女孩抱着戴戒指的女孩,旁边写着“笨蛋,下次再踹柜子就把你的速写笔全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