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霁光道：“是他。沈婴很弱。”

提到沈婴，沈清鸣就想起沈婴死的模样，醉意蒙蒙的脑子逐渐恢复了几分清醒，眼中却无光，低声呢喃道：“沈婴。”他有些不信沈婴会是重霁光的一部分。

“我们五人力量不均，境空是心魔所化，直接得了一半修为，余下一半由我们四人分，但我们四人也未能均分。沈婴是最弱的那一个。”重霁光解释道。

沈清鸣悠悠看向重霁光：“沈婴可还在？”

重霁光点头：“已重回我身。”

“还在就好。”沈清鸣松了一口气，身体紧贴椅背，眼里慢慢浮出淡淡的笑意，“还在就好。”

看着沈清鸣眼里的笑意，重霁光如见阳光一般，情不自禁眉眼带笑。灯火下的沈清鸣几分醉意几分清醒，带着笑的模样让他觉得他们一如从前，什么也没发生。

“那还有一人是谁？”沈清鸣垂眸问。

“尚不可知。不知此人为何没有气息，我找了许久都未能寻到。”重霁光缓缓靠近沈清鸣，眼看只剩下一点点距离，沈清鸣却忽的睁开双眼看着他。

“那……”话到嘴边沈清鸣顿住了，此话若是问出口便是质疑同门给的说辞，可不问出口，搁在心里也是一个痒人的困惑。他看着重霁光，许是沈婴回到他身上，五官又多了几分从前的模样。这个人，既然选择修清心道，既然为了孟晚情用忘情水伤他，会豁出命救他吗？

“那什么？”重霁光低声问。

“罢了。”沈清鸣垂垂眼眸，端坐身体。

重霁光赶紧挪回去。

“时辰不早了，歇着吧，明日去看看你说的那人。”沈清鸣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因为酒劲身体歪了几下，在重霁光扶上来时瞬移到门口，“事已至此，过往不提。”

“阿鸣，你就不想知道你心里的疑惑吗？”两次被拒的重霁光心中十分难受，见他要走，立即起身，“困惑你的那些事你真的不想亲耳听到它的答案？”

沈清鸣身姿直挺，不像喝醉的人，一身雪白的他就像高山的雪，莹莹生辉，触摸不到。这种感觉重霁光十分熟悉，就是这种感觉曾经像一座山压着他，他想起那些人说的话：

“重霁光是使了什么邪魅之术，竟骗清流君同他结契？清流君那可是高岭的花，高山的雪，天上的月，人间的神啊，这种大人物能与之相配的修真界没几个，怎么就是他重霁光？”

“就是。重霁光在成为玉光宗宗主前几人听闻过他的大名？寂寂无名之辈，就像路边石头，遍地都是。就他这样的，能同清流君结契，不用什么手段哪轮得到他啊？”

“重霁光？重霁光是什么东西？”

“呸！真不知道清流君瞎成什么样才跟那谁，那谁合籍。”

……

那些事情重霁光忘不掉，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彻夜难眠，每每看到枕边的沈清鸣，就越发难受，他觉得他像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却喜欢熠熠星辰。

“当我想知道的时候，我会问你。”沈清鸣冷冷的说：“有句话我先说了，无论是你有多少不得已，你要了我的命是真的。我可以原谅甚至宽恕你的一时鬼迷心窍，但是，我必须对得起我自己。”

音落，他丝毫不再犹豫开门离开，重返自己的房间，沾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