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我和裴玦正在处理灼伤试剂，他赤裸的后背占了大半屏幕。我耳尖瞬间发烫：“你哪来的视频？”

“医学部监控备份。”陈昊的拐杖尖捅着管壁，“现在下来，否则全校都会看到裴大才子的裸背！”

裴玦突然轻笑出声，震得我后背发麻：“你截掉前半段了。”他贴着我的耳朵说，“当时是某人把我衬衫扯破的。”

保安的脚步声救了我快要烧着的脸，三束强光同时照向陈昊。裴玦趁机拽着我跳下管道，白大褂兜住两人滚进标本室。

福尔马林的味道里混进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我挣扎着要起身：“陈暮可能会死......”

“死不了。”裴玦按住我肩膀，“他的出血量在400cc以内。”

我摸到他后颈的冷汗：“你在发抖？”

“冷库后遗症。”他突然把额头抵在我肩上，“像高三被困在冷藏室那晚。”

陈昊的怒吼由远及近，标本室的门被砸得砰砰响。我反手锁上门，摸到操作台下的应急电源。

“解剖台有恒温系统。”裴玦扯开白布按下开关，“站上来。”

陈昊踹门的震动中，解剖台缓缓升温。我盯着裴玦解开两颗纽扣的领口：“你这是滥用医疗设备。”

“患者体温过低需要复温。”他拿起听诊器按在我心口，“你现在心跳140。”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陈暮虚弱的劝阻隐约可闻。裴玦突然举起手机：“后勤主任的转账记录，要现在发给纪委吗？”

踹门声戛然而止，陈昊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你...你什么时候......”

“上周帮你修电脑的时候。”裴玦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现在去医院，或者我群发邮件。”

陈暮的咳嗽声突然剧烈，陈昊的咒骂渐渐远去。我瘫坐在解剖台上，看着裴玦把恒温系统调回正常模式。

“钥匙串。”他突然伸手，“U盘里有你要的东西。”

插入电脑的瞬间，母亲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正在往冷藏箱放什么东西，时间显示2019年11月30日23:40。

裴玦的钢笔尖突然停在某个画面角落：“看冷藏车车牌。”

放大后的画面里，那辆□□正在装载贴着生物危害标志的箱子。母亲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银杏叶挂坠——和我钥匙串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标本库钥匙。”裴玦从自己颈间扯出银链子，同款挂坠在灯光下反光，“当年火灾时你塞给我的。”

陈昊的吼叫突然在窗外炸响，碎石砸碎了玻璃。裴玦把我护在身下，后背撞在解剖台边缘。

“当年你也是这样......”我摸到他后腰的旧伤疤，“火灾时护住我的姿势。”

医用腕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裴玦的心跳曲线在屏幕上疯狂波动。他沾着福尔马林味的手指捏住我下巴：“这次别再给我缝歪了。”

陈昊的拐杖尖捅破窗玻璃时，裴玦的呼吸突然压下来。恒温系统的嗡鸣声里，我听见他说：“闭眼。”

保安的呵斥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裴玦的白大褂罩住我们两人的瞬间，解剖室的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