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假,过完节。打工人们陆续上岗。学子们也回归校园。
这天万祺回到家,看见时苒抱了一个很漂亮的木箱,坐在客厅出神。
他走上前,用手在时苒眼前晃了晃,促狭一笑‘什么东西?你的嫁妆?’
时苒回了神,闻言点了点头,‘你一说还真可以是。’
她小心打开盒子,露出一片金灿灿。
万祺立刻会意,‘难怪这么眼熟,这是外公外婆送给你的。’
‘嗯,这两年我自己也买了一点。够不够做嫁妆?’时苒拿起一根金簪。
‘你不需要嫁妆,你就是嫁妆本身。’如果能娶时苒,万祺愿意签任何不平等条约。不,没有不平等条约,全部都平等。当称一边的砝码是时苒,另一边就再也重不过她去。
‘你嘴这么甜,不要命啦?’时苒莞尔一笑。
‘这个盒子怎么在这里?还是一直在这里?’万祺也拿起一只金镯。
‘年三十那天拿过来的。’想到那天的情形,时苒眼神黯淡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万祺也想起除夕那天时苒的失神。
‘万祺?’
‘嗯?’
‘你见过除夕夜晚上9点的街道吗?’
寂寥,萧条,陌生。
万祺沉默,心有些颤抖。
‘家里有贼,把我的金子偷光了。’
万祺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是舅妈?!’
‘以我妈为首的所有人。’
‘还好我抢回来了。这是爷爷奶奶给我的,我绝对不妥协。我妈说时舟要买车接送刘涵亭,让我补贴一点。’
‘荒唐!不告而取是为窃!舅舅不是接受过高等教育?他怎么能允许舅妈做这种事?’
万祺前不久无意中刷到时舟的朋友圈,确实看到她不久前买了车。一辆红色的小车,配文是:‘给自己的礼物,辛苦值得。’
他当时只觉得那辆车性价比不高,家里有孩子,居然买了个双开门车,忒不方便。但别人的事情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他一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就她买的那辆车,适合接送孩子?’万祺嗤之以鼻。
‘谁知道呢?有钱就买呗。说是没钱,这不也买了吗?’时苒的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已经消化掉这件事了,可这一刻,那股强烈的委屈和愤怒却再次翻涌上来。她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在万祺面前她也不想硬撑,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说了个细枝末节,眼泪挂了满脸。
万祺的心拧得像麻花。
他用带点薄茧的指腹试图擦去她的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事情过去了快一个月,时苒今天才把压抑在心里的所有负面情绪发泄了出来。她抽抽嗒嗒吸着鼻子,沾湿的睫毛衬得她楚楚可怜,看得万祺几乎心都要碎了。
‘操蛋!’万祺心里狠狠腹诽,恨不能也去打劫那一家人。
万祺此人,向来云淡风轻,不显山露水。此时他面上却带有狠戾之气,心里翻江倒海。他理解不了那些偏心眼的父母,好像优秀的子女的金钱地位都是大风刮来的。他们挑灯夜读,自律勤奋,完成学业之余打着一份两份的工,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打开一扇又一扇大门。这些父母全然不见,抑或说装作不见。呕心沥血栽培的果实成熟了,他们却伸伸手张张嘴,就想获取。
以前他不时从时佩玲和万树理那里听闲话,知道时苒父母的一些离谱事,但都没有这件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