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医务室。
女医生皱着眉头,看着江荷脸上的那一块可怖的淤青,以及嘴角还未干的血迹,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多好的脸啊,这怎么会弄成这样?哪个畜牲干的?!”
用冰袋冷敷一会儿后,女医生开始给江荷擦药。
“可能会疼,忍着点啊!”
女医生看着江荷那张可爱的脸,一时有点不忍心下手。
“没事,我没事,您擦吧!”
看出医生姐姐的顾虑,江荷温柔一笑,表示自己能忍。
擦个药而已,能有多疼?江荷对此浑不在乎。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等到棉签碰上被打得撕裂的伤口,江荷眉毛疼得一跳。
是真的疼。
但她一声都没有吭,尽量控制着面部表情。
女医生哭笑不得的看着江荷痛得面目扭曲,要叫不叫的狼狈样,涂药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涂完了药,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便让她们回去了。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时夏冰冷的脸色才渐渐缓和。
“时夏……”
时夏并没有理她,单肩背着书包,大步向前走去,很快,那个高挑潇洒的身影便淹没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时夏一个人背着包,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合曦中学有好几个门,大多数学生都是从东大门回家,只有少数的学生从南一门出去。
东大门进学校,要上好几十阶梯子,寓意“步步高升”,但有人说六十多阶,有人说九十多阶,现在也没得出个准确数。
时夏一阶一阶地下着楼梯。
不知道为什么,才认识不到一天,那个江荷就对自己特别好,仿佛两人已经认识了很久,甚至为她挨了一巴掌。
她图啥呢?
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她,时夏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拉开车门。
车子慢慢离开喧闹的校门口,开向别墅区。
沿途几乎没有什么人,安静得让人感到发毛。
就像时夏现在幽深的瞳孔。
“回来了?小夏?”
时夏走进门,没有回答。
“新学校不错吧?”
时夏还是没有回答,冷着脸,又倔又傲。
“所以你找我回来,屁事没有?我跟你说过了,我去住校了!”
时夏正欲转身离开,胳膊却被女人死死牵制住,女人的力气很大,让她动弹不得。
女人一头披肩微卷发,垂在肩膀上,染成有些张扬的红色,潋滟的桃花眼,跟时夏简直一模一样,但比时夏的更妩媚,更勾人,身穿单薄的睡裙,料子很透,尺寸傲人的胸部高高凸起,皮肤一看就很爱保养,白得如同象牙,在灯下看愈发的白,像一块美玉。
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
将时夏拽进来后,她好整以暇地窝在沙发上,双腿裸露在外,曲线有致。
跟时夏简直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
她疑惑地打量着时夏,那双媚眼儿眨了几下,问:“什么时候瞒着我去住校了?”
“你管不着。”
时夏淡淡地说完话,提着书包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既然被她莫名其妙叫回来了,也只有在房间继续待一晚上了。
女人像是已经习惯了,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轻声叹气。
打火机的微光隐没在耀眼的灯光中,白色烟雾从她鲜艳饱满的大红唇中不停涌出,带着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飘出窗户,被夏日的微风吹散。
宽大的客厅里,满是呛人的烟味儿。
女人用做着精致美甲的手,夹着眼,将它摁灭在烟灰缸中。
时恋,你该释怀了。
你已经三十一岁了。
她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时恋出生在一个富人家庭,家里世代经商,父亲年轻有为,坐拥好几家公司,事业风生水起。
她小时候不用说,自然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就是缺少父爱。
因为父亲不是出差就是谈生意,一年就过年回来几次,在家歇一晚上,便匆匆赶航班飞往下一个城市,甚至母亲再次怀孕,也仅仅是请了个保姆照顾而已。
妹妹时景,小她四岁。
生下她之后,母亲因为产后抑郁,在一天的清晨,割wan自sha。
那天,时恋连五岁都没到,时景则还在襁褓之中,她从睡梦中醒来,嚷嚷着要吃东西。
母亲没有应。
因为太小,她跟着母亲同睡一张大床,而时景则躺在床旁边的小摇篮里,哇哇大哭,哭声一阵阵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有些急躁,用力推了一下旁边的母亲。
母亲还是一动不动。
她急得大哭,扑在母亲的身体上,歇斯底里,不停拍打着她的手。
母亲的手好冰好凉,比她夏天吃的,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雪糕还凉。
母亲为什么一动不动?
母亲那边的床单是染了红颜料吗?为什么那么艳?
她小,她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