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气泡里的蝴蝶结》
粉笔灰在讲台前悬浮成微型星云时,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已经发展到用尺子转笔决定惩罚对象。组长新买的蝴蝶结发绳在脑后晃荡,她涂着彩色圆珠笔油的指甲叩了叩张大明的课桌:"有喜欢的人吗?"
教室后排突然安静,空调外机的轰鸣声变得震耳欲聋。我看见张大明耳尖漫上血色,喉结滚动两下,轻轻点了点头。前座男生们此起彼伏的"喔——"声里,我攥着的可乐罐突然爆开细小气泡,凉意顺着虎口爬上脊椎。
"石头剪刀布!"组长的同桌突然尖叫。张大明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像被施了定身咒。
"是咱们班的?"
他第二次点头的力度几乎要把脖子折断。我的自动铅笔芯"啪"地崩断,在田字格上戳出黑洞。组长开始报菜名似的数女生名字,从文艺委员数到窗边总是咳嗽的瘦弱女孩,直到她突然指着我大笑:"总不能是你同桌吧?"
张大明猛地抓起可乐灌了一口,气泡在他嘴角炸开。我盯着他校服领口洇开的褐色水渍,突然想起他上周替我挡下的那杯故意打翻的果汁。
"绝对不可能是你!"他突然冲着组长吼,板凳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刹车声。夕阳恰好在此刻穿透玻璃,把他泛红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
(后来我在他课桌夹层发现半张皱巴巴的糖纸,上面用修正液写着我的名字缩写。而当年那罐没喝完的可乐,至今仍在记忆里冒着细密的气泡——每个破裂的瞬间,都映着少年欲言又止的眼睛。)
《黑板上的血月亮》
粉笔灰在阳光下漂浮成惨白的雪。我站在黑板前,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数学老师的倒数计时。"三、二——"他皮鞋跟敲击讲台的声音像断头台的铡刀落下。
"我...我..."
汗湿的手指在粉笔上打滑,那道应用题的数字在我眼前扭曲成蚯蚓。突然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老师拽着我的马尾辫往墙上撞去。后脑勺撞击水泥墙的闷响里,我尝到铁锈的味道,原来额头渗出的血珠是咸的。
"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