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不会他们所有人都死了，现在的不过是灵魂状态，他们也是在重新经历死亡的片段回放?
不不不，那些村民是活人，后续进来的光头一行也是活人，自己一行人也跟着他们的时间在往前，是正常的时间线不可能是后者。
那么就只能确定的是，他们是回魂......
阎回站了很久，久到腿上关节开始发酸，他才揉了一下眼睛，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自己照，看身下的黑影。
如果那些话是真的，鬼没有影子，那起码自己还是真的活人......
一行人已经死了5个，两天晚上6根蜡烛，最后只有一根蜡烛燃到天明，如果蜡烛代表他们状态呢？灭了就是死了，燃着就是活着。
如果没猜错，那么自己真就是活着的那一个。
他关上手电，脚步有些沉重。脑中不断在想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
还有为什么自己没死，但是也缺失了这段回忆?
对比村民还把他们当活人的状态来看，其他被害的外乡人，恐怕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他们这行人是例外。
这个例外的产生，看起来却像是和女神像和村民约定的悖论。
究竟是什么，他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却不敢下定论。
现在得先去村东边小树林确认一下，那位女教师的坟墓。
于是他悄咪咪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去，坛子那边没再有动静，窗户边的人影也不见踪影。
他松了口气，找到一把铲子悄无声息溜出门外，将门关好，转身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两排白色的牙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鼻端是高度腐烂的臭味。
“城隍爷会放东西过来。”
“会有东西进来吃你们的内脏。”
阎回脑子里孙兰的话语，该不会她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两排尖利的牙齿上下弯曲，倏地张开大嘴，阎回反应很快，抬退就是一脚。
他脚下是一团黏糊柔软如烂泥的东西，胡乱在他小腿上挠了一下，瞬间飞出几米开外。
连他都震惊住了，但顾不上感慨自己身手，又是一铲子扫出去，踢飞另外两个，一路向东边而去。
夜间雾气似乎更浓了，刚还能看清几米开外的事物，现在就只能看清周围半米内的场景。
阎回握紧手中铁铲，尽量辨认方向。路过好几家人，坛子旁都站着黑影，生怕黑影蹿过来，也提防雾中出现刚刚的红眼怪物。
他很怀疑，张梦媛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她在雾中遇见了这个怪物，被吃掉了心脏，所以坛子旁的她才会敞着肚子。
在这种看不清状况，只能靠记忆和方向感的地方，再说精神高度紧绷，很容易混淆时间感知。
他感觉走了很久，一路上甚至遇到不少红眼怪，他很轻易地几铲子打走了，轻松得宛如开了简单模式的AVG游戏。
前方森林的轮廓若隐若现，阎回加快脚步，却在路边遇见一个蹲着的人影。
他猛地转弯，往旁边跨了一步，举起手中铲子。
蹲着的人块头很大，头上光秃秃的，显然是孙方国。
阎回不敢松懈，喊了对方一声，对方身子猛地抬起头望着他，但没下一步动作。
由于看不清脸，害怕是之前会变幻形象的林月。
光头声音有些害怕也有些愤怒，大声道:“是你！”
这个语气，是那个光头没错了，阎回勉强相信这是真的。
他没放下手中铲子，问:“你不是在守夜吗，怎么来了这里?”
光头语气更加生气:“别说了，我被你们的人坑死了，那玩意根本不是人，还有我最后一个人，也因为你们死了！”
阎回怀疑地望向他:“你说谁不是人?”
光头不说话了，毫无预兆站起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围着他转，嗤笑一声:“跟我还装啊，你呢，是人吗？”
下一秒，阎回眼前黑影一闪，蜡台擦着他的鼻子而过，刮掉一层皮。
阎回往后急退几步，铲子挡在身前，皱起眉头:“你要不省点力气，雾里面还有怪物，我还有事没空和你互殴。”
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因为动手勉强信了对方是人。
“你要去哪里?”光头问。
“我不相信你，不想说。”阎回直白道。
现在互相猜忌情况下，坦白或许才是更加能让对方相信自己的方法。
光头“呵”了一声，转而问:“你说雾里有怪物，怎么回事?”
阎回统一回答:“我不喜欢你，不想说。”
光头僵硬笑了两声，阎回不再理他，缓慢地从他身边挪过去，才加快步子。
光头跟在他身后，他也没在意，根据梦中记忆，找到了梦中林月被埋的位置。
这里是一片坟地，阎回转了一圈，发现所有墓碑日期都在五年之前。
而村口的墓碑全是后五年的。
阎回二话不说，抡起铲子就开挖。光头话语中满是震惊。
“你这大半夜没事干，就来挖人家坟?”
阎回也没让他闲着:“你没事干就去挖那块平地。”
光头莫名其妙:“那里有什么?”
阎回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城隍爷。”
光头嘴上说着不信，走开一会儿，很快回来，不知哪里找来一把锄头，哼哧哼哧开始挖。
土很疏松，没有常年未翻动过的土壤那般紧实。没挖多久，他就挖到了棺材。
棺材年份很久，有些脆皮，他这一铲子下去，顿时豁开一条大口。
阎回心虚地铲走上方的土壤，掀开棺材往内看，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尸体和骨骼。
光头凑过来看，不理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阎回合上棺材，将土壤埋回去，抽空回他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雾里面的怪物就是这些棺材里的人。”
做完这一切，天蒙蒙亮，阎回让光头别挖了，一同躲在了树上。
光头还想问什么，都被阎回禁止了发声，他不耐地闭着嘴。
“来了。”阎回忽然出声。
光头顺着他眼睛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上百具腐烂的尸体潮水般涌向这里，方向明确地找准坟墓，蚯蚓般钻入坟墓，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所有尸体都消失了。
天边太阳露出一角，阎回从树上下来。
孙方国还在震惊之中，双脸煞白。
“你挖到城隍爷了吗？”阎回问他。
孙方国反应过来，又黑了脸:“没有，土紧得很，你行你去。”
阎回古怪地望了他一眼，没吭声，收起铁铲往村口走。
他知道挖不出城隍爷的，她的尸骨应当早被挖出来，塑进神像里了。
“你要去哪里?”孙方国对他紧追不舍。
“村口。”阎回对他突然多了耐心。
“去哪里干嘛?”
“挖坟。”
“???”
最终两人没挖到，因为路上遇见顾秋池，对方身上全是血。
阎回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挖坟，将人里里外外看了圈，发现根本没什么伤口才放心。
“侯燕呢？”阎回虽然知道，但是还是问了句。
顾秋池眸子转向他身后，冷声道:“问他。”
身后的人没吭声，躲在他身后，竟是连头都不敢在顾秋池面前露一下。
三人各怀心思，走回孙兰家，却见门前搭起灵棚，全村人都挤在门口。
阎回眉头一跳，忽然意识到人数够了，还有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