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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皖仡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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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皖仡见白羡桉不再有动作,想要上前。但白羡桉一看见他向自己靠近情绪就会再次崩溃:“别靠近我!别碰我!都是我,都是我!”

血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艳红的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那么刺眼。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先处理下脖子上的伤口好不好?”江皖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尽量轻柔。

等了很久白羡桉都不再讲话,他就那么蹲在地上,小小一团,肩膀不断抽搐,低声的哭泣。

静谧的夜里只有男生的抽泣声和树叶的“莎莎”声,月色铺在白羡桉发顶为他打上柔和的光。

像是一件破碎展品上那一束光,衬的他是那么易碎,又好似那已经透了光的白瓷,只一下便可让它支离破碎了。

到最后白羡桉都没有处理伤口,他将江皖仡赶出了房间,并反锁了门,江皖仡怕他再出事,一晚上都守在房间门口。

明明是盛夏了,明明没有开空调,他还是觉得好冷好冷,指尖凉的不像一个活人,心脏也好疼,他怕白羡桉会想不开,他怕白羡桉会死,他怕……

他在白羡桉门口坐了一晚上。

他早在出来之前就把刀捡走了,还把屋子里锋利物品全拿走了,窗户也锁死了。

前半夜只听到里面不停的抽泣声和呢喃声,到后半夜房间里没了动静,应该是睡着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江皖仡就给江父打去电话,说了白羡桉的情况。

江父也通过监控回放看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可能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那么开朗活泼,积极向上的男生,会一夜之间像换了一个人。

之后白羡桉的状态非常不稳定,家里所有的锋利物品全都被藏了起来。

白羡桉那一个月都没再出门,起初他是连饭也不吃的。

即使他们将饭菜放在了门口,即使江皖仡一次又一次敲门,求着让他吃饭,他也没吃。

直到董冉知道了这件事硬要拄着拐杖回家,敲着白羡桉的门,一遍又一遍的喊他。

“桉桉,你开门,是妈妈啊。”

“桉桉,你先出来吃饭好不好,桉桉。”

“桉桉,妈妈不能没有你。”

平日里董冉看着再怎么是个冷静的人,但一想到她明明那么懂事的儿子,一夜之间变成那样,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心疼,她心疼白羡桉,她心疼他那么小就无依无靠,她不怕白羡桉有心理疾病,她怕就怕在他有,但是他不跟她说。

她怕白羡桉一个人把那么多苦憋在心里,她怕失去这个儿子。

她心疼白羡桉,她心疼他明明那么难过,明明心里压着这么多东西还有装的更没事人一样。

她后悔了──她后悔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瞒着白羡桉的身世。

直到蕫冉哭到失声,白羡桉才打开门,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那毫无波澜的眸子里涌动着泪光。

他哭了,像小时候一样,委屈的嚎啕大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为什么他爱的,爱他的,都会因为他而遭受不幸。

蕫冉看着眼前的少年,瘦了,瘦了好多,眼下也是青紫的。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看到白羡桉哭她心里好受些,起码他还有情绪,不怕他哭,就怕他不哭。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后来白羡桉开始吃饭了,吃的很少,但好歹是吃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几乎不出门,不社交,心理医生也不看,江父江母也不再去公司,就在家里。

为了不让家里那么压抑,他们每天都嘻嘻哈哈,没事就到白羡桉门口找他聊聊天,尽管有的时候是他们单方面骚扰白羡桉。

白羡桉最后没有参加高考。

他所在的学校——巷港第一中学一本达线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但他们不会逼着白羡桉复读,这个学上与不上全凭白羡桉的想法。

终于在一个半月后,白羡桉才再次走出了房子。

久违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现在的白羡桉就形如枯槁,眼里像是一潭死水般无波无澜。

他瘦了,瘦了很多,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都空空的,似只剩下骨头一般。

只是白羡桉手上仍戴着那条手链。

他尝试过扔掉,可之后总会出现在它手上,像是一个诅咒,他知道真正带来灾祸的是他,不是手链。

手链的幽光在那天晚上就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没亮过。

他不知道手链的幽光代表的是什么。

但他知道只要不接触人,那他们就不会有事了。

董冉看见白羡桉愿意出来走走,早就躲在落地窗前泣不成声。江父虽面上不显,但泛红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

就这样在屋外站了一会,白羡桉又去了海棠树下的秋千,在上面荡啊荡,荡啊荡,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残花。

江皖仡回来看到就是这一幕,他心里五味杂陈。

看着眼前消瘦的人,心疼与苦涩漫上心头,疼的他不能呼吸,一滴滴泪划过脸颊,他沉默看了良久,终是进了屋,没敢打扰白羡桉。

其实白羡桉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家人有多爱他。同样的白羡桉也很爱他们,但他没有试错的机会,他怕自己会伤害他们。

等白羡桉情绪再稳定些,他们就搬离了那栋别墅。

后来白羡桉情绪稳定了些,脸上的笑也多了,渐渐的他似乎又活成了那个活泼的,积极向上的白羡桉。

但后来五年间时间里,白羡桉几乎不与人接触,无论什么时候都戴着手套。

就连隔着衣服的触碰他也会尽量避免。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询问心理医生得到的回答也只是“心理创伤”这一类的心理疾病。所以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尽力避开与白羡桉的触碰。

白羡桉也明白,他这一辈子可能连与爱人牵手,拥抱,接吻这种事情都不会有了。

但五年后的今天,白羡桉不知道刚刚江皖仡是否擦到他的脸。

他极力去想,到底有没有触碰到皮肤,却在每次回想中抑制不住的颤抖。

终于在反反复复的细节确认中,他想应该是没有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触碰其他人温热的身体了,导致白羡桉对这种事极其敏感。

他烦躁的将头发揉搓成鸡窝头。

就今天的事──再次发光的手链,触碰的爱人,挥不去的诅咒,每一件都足以将白羡桉折磨疯了。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江皖仡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良久,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

白羡桉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去兜风。

为什么偏偏要去那!

为什么知道江皖仡来了还要和他见面!

为什么不躲着他……

为什么……

手不自觉扣上大腿,直到皮肉都被抠破,露出白花花的肉,白羡桉才觉得好受些。

等再将发散思绪拉拢已经是深夜,他给江皖仡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也许他睡觉了吧,或者他生气了。

反正他不会让江皖仡不会出事的。

如以往无数一样,白羡桉在心里恳求:

我愿用我所余寿命换家人平安喜乐,无病无灾,换江皖仡平安。

他爱江皖仡。

不是弟弟对哥哥的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那种。

是想每天睁眼都能看到他的那种爱。

是想以爱人之名站在他身边,而不是以弟弟的身份。

但是他又怕,他怕江皖仡知道后会以异样的眼光看他,毕竟被自己身边的人肖想了那么久,那个人还是自己弟弟,想想就够恶心的。

这样做也会对不起爸妈。

爸妈知道了又会怎么看他,他不敢想,能得到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已经不容易了,自己又何必这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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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江皖仡一直被白羡桉软禁在家里面。白羡桉白天上课,晚上也避着江皖仡,几乎不和他碰面。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直到天气越来越热,终于结束考试的白羡桉看着江皖仡发来的消息:考完试了?我明天有个会议,我们明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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