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灵屿就带着灵墙去城主府蹭了顿早饭。
灵屿和城主先是与阿谀奉承了一段,又讲述了一些往事,最后才说到了正题。
“……往事多蹉跎,我昨日,本想去看望一下姚老爷子的,结果得知老爷子他人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大儿子掌家却又在好几日前意外离世,你说这——真是造化弄人呐!”
灵屿在桌前喝瘦肉粥,都能被他喝出酒味儿来。
“嗐,这件事也赖我,这么多年疏于照顾……”城主与姚老爷算是世交,但自从姚老爷过世后,城主人也惫懒了许多,已经很少过问城中事。
“我在全城以及周边搜寻,至今没有找到那些贼人的下落,”城主长叹一口,“那日还下雨了,踪迹更是难寻…… ”
城主怒上心头,转而又突显几分落寞,“他大儿子中规中矩,姚老一家在他那里也不算落末,但出现这种事,也是天不遂人愿。
自从姚老走后,我身边鲜少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了。你倒是,半分衰色都不见…… ”
灵屿不接他的话,明知故问道,“那现在是谁在管事?”
城主抚了一把胡子,“大抵是姚家的四子,今年也十五了,我未曾见过,听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是个庶出的。”
“十五?”灵屿道。
“对,我没记错的话。怎么了?”城主问道。
“……没事,我记得姚老爷子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你说他二儿子姚孝尹?我记得他前些年才搬回这附近,当初还来看望过我,具体就不知道了……年轻人的事,我不太去管了。”
“是吗?听说最近他们闹家产闹得很难看啊,我还听闻这事与姚家一家人的死有关……”灵屿终于说到他想说的了。
“什么?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
“胡闹,简直是胡闹!来人,把魏濯叫来,我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主与过世的姚老爷子是挚交,对他的后代也多有照拂,平时看起来平和,但也有雷厉风行的时候。
灵墙一拉灵屿的袖子,小声说道,“二哥,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昨天——”
二师兄直接夹了两块点心塞他嘴里,“你少操点心,多吃点。”
灵墙嘴里塞着东西,说不清话,“窝出不哈了……”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魏濯就上来了。
“大人。”
“魏濯,我问你,我要你调查姚家一家子遇害的事,你可调查清楚了?可是姚家四子,害死了他老子?”
魏濯进来就瞥见城主大人身旁的两人,估计就是他们向城主透露的,虽然昨天他故意闹大了阵势,但城主向来不管事,他本想做实了证据,再向城主回报,但眼下怕是不行了。
魏濯收回了眼,正色道,“大人,卑职正要说这件事——”
灵屿忽然出声,“呵。”声音极轻。
魏濯瞥了一眼灵屿,接着说道,“卑职接到举报,有人声称是姚家四公子姚苍宁,为了争夺家产,买凶杀人,蓄意害死其亲父嫡母以及手足一干人。”
“为何不向我汇报!”他虽然平时不理琐事,但这件事毕竟牵扯了姚家后辈,做不好要落人口舌,城主看了一眼淡定喝茶的灵屿,缓了缓,问道,“证据找到了吗?”
魏濯低下头,“卑职还在调查。”
“那他人现在在何处?”
魏濯道,“眼下正在牢狱里关着。”
“你把他带上来,我要好好问问他。”
“是。”
城主叫下人将碗盘撤下,几人转场去了侧室。
等了些许时候,姚苍宁终于被带到。
他披头散发,绾发用的木簪子不知道去哪了,一身朴素的白衣也被染成了灰色,脸上夹杂着乌血丝,更显得他面色苍白,像只易碎品。
姚苍宁双膝跪地,头发撒了一地,带着锁链的双手交叠,拱手于地,向城主跪拜稽首。
灵墙自然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这分明就是昨天那个被抓走的少年哥哥,他不由的看了一眼他二哥。
昨天他二哥晚上才回来,今天大早上就拉着他到城主府,刚才还和城主说了那么多……有古怪。
城主端坐于上位,“姚苍宁,本座问你,有人传你买凶杀了你老子,你作何解释?你老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少年的声音清清凌凌传来,“启禀大人,家父的死,的确是歹人买凶杀人所致。”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城主猛地将茶盏敲在桌上,茶盏顿时四分五裂,茶水也濡湿了他的衣袖。
下人想上来收拾,被城主挥退。
姚苍宁不卑不亢,跪得笔直,“大人,草民要状告姚家姚孝尹,也就是草民的二叔,他谋害家父,与匪徒私信联合共谋姚家家产。”
城主皱眉,“什么,你是说,你二叔害死了你老子,呵呵,你可有证据?不要为了逃脱罪责而在我面前胡诌乱傍!”
“有,草民在家父生前往来的书信里,找到二叔曾邀家父去寺院‘祈福消灾’的信件,可是后来二叔假借身体不适为由,并没有一同前去。”
“哼,”魏濯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姚苍宁睨了一眼魏濯,“草民派人去寺院里询问过,家父去寺院的当日,二叔其实也去了。而家父嫡母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就被人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