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饱喝足,灵屿送灵墙回去,东走西游,结果又走到了姚家宅院。
不过,这回是正门。
丧幡的下面站了两排卫兵,四周人头攒动、围了一圈不嫌事大的人。
“二哥,这渝阳城死了人家,怎么反倒这么热闹?昨天也是……”
灵屿没说话,随着众人的惊呼声望去。
“出来了,出来了——”
对开的大门走出来一个少年,他身着白衣,头上用一根木簪子盘发,腕上被人拷了沉重的枷锁,越发显得他骨立消瘦。
少年身后跟着个腰佩长刀、身披盔甲的男人,正是不久前才打过招呼的魏濯、魏将军。
昨天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奉的家仆,今天却是来抓他的卫兵。
魏濯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对着众人高声呼道,“今接到检举,姚家四公子,买人行凶……特此将他禁押带走,由专人调查清楚——”
他转过头来对着少年道,“姚四子,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自会放你离开。但是——”他再次面向大众,声音嘹亮,“若调查结果真如检举所言,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们必定严惩不贷,还姚府一个公道,要歹人血债血偿!”
“好——”
“好——”
围观的人不明就里,跟着哄闹起来。
“诶呦,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狠啊……”
“谁说不是呢?明明就是个被抱回来,不知感恩,天煞孤星,只会给周围人带来祸害!”有人愤愤道。
“还是个天煞孤星呐!”
“姚四子来姚家没过几年,姚家老夫人死了,又过了几个月,姚家主的小妾也莫名其妙地流产姚……姚夫人专门请人问过的,这姚四子命犯煞星!”
这话听着吓人,“都这样了,姚家主都不把扫把星赶出去?”
“人家有钱心善,有什么办法?”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对对对,这不久之后,姚夫人走路摔断了腿,传是姚四子这事报复她呢……”
“……我知道,我知道,这最离奇的当属姚家三公子的那件事,那么大的一个孩子竟然无缘无故地淹死在小池塘里,而且听大家伙说当时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之后姚家大大小小也常常遭遇病痛怪事……你们说说看,这怪不怪?”那说话的老伯歇了口气。
“结果这回又这么凑巧的,姚老爷和姚夫人带着他的一干嫡亲儿女,去庙里烧香祈福,就没带他,青天/白日的,一家子就遭劫匪杀害。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说说……”
“天呐!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白眼狼!”
那人的话,好似唤醒了众人曾经的记忆,无中生有的,让人们更加厌恶跟前的少年。
昨日还在羡慕少年的运气,感叹他的万贯家财,今天就对他口足笔伐,当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对于众人的反应,少年眼若视空,没留给他们过多眼神,垂着腕上的铁锁被带走了。
尽管周围有卫兵围困着少年,但哪里挡得住有人跟在他身后咒骂,向他吐口水,砸鸡蛋、扔石子……
少年被人拽着铁链,一声不吭,好似这一切都同他无关,或者说他不在意。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二哥……”灵墙也是第一次见这阵势。
谈论的人这么多,他自然是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听进了耳朵里。可是那个少年看着这么羸弱,真的会做那些事吗?
之前灵墙就听说过姚家一家子遇难的事情,而且那雨天……人家可是失去了家人诶,为什么这么指责人家?
明明是还没有落到实处的事情,大家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灵墙看着他二哥紧皱的眉头,料想他估计也看不惯这种情形,“二哥。”
灵墙的出声打断了灵屿的思绪,“有时候,人的无知就是这么可怕……嗐,我跟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看的,回去吧。”
“什么嘛!”他也是看得懂的,分的清楚好坏的,怎么总当他小孩子?
灵屿揉了揉他的头,“剩下的路你该会走了,快回去喂你的小狗吧,顺便洗一洗,我都快下不了手了。”
“哼——”灵墙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一甩裙子,对他二师兄做了个鬼脸就跑了,“要你管!”
灵屿则看着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
灵墙回了小院,先是抓了几把青草,又添了些水喂千里马,才推门进了屋。
此时的黎木恰好从小窝里站起来,它似是闻到了灵墙的气味,慢慢地朝着灵墙走来。
虽然它看起来蔫蔫儿的,但还是努力地摇着尾巴,圆亮的小眼珠里满是灵墙的模样。
“黎木!你能走啦——”灵墙放下食盒,小心翼翼地抱起黎木。
黎木之前受了腿伤,好不容易伤好了,现在又被人踢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