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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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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忖着顾鸩止为何要将自己带入这冥晦逼仄的柜子里,外面传来的声音就先告诉了他答案。

那声音如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糙中带着一丝尖细:“方大人里面请。”

“方大人难得抽出时间来咱们庆花楼,且先这边侯着。”那鸨母连忙奉承这位方大人,免不了宽衣侍坐,端茶倒水。

不知这方大人是否是顾鸩止心里所想的那位,透过缝隙一看,正和他脑海中的人影重叠,果真是每回自己一有点什么事就要上奏弹劾的方进良!

平日里只有自己被羞辱的份,这下可让他抓住了这人的把柄。

沈然之亦想转身,奈何这地方实在是挤得没办法,倘若真转身定是会弄出一片动静来的,索性就着这个姿势,用耳倾听外边的情况。

要怪就怪自己警觉性还是太低了,方才注意力都放在里这间屋子的陈设里,这才让顾鸩止弄来他个猝不及防。

“方大人您自是知道咱们这庆花楼的规矩的来先喝下这杯酒,您挑中的小倩姑娘还在准备,您就放一百个心等着吧,保准今夜把你侍候的好好的。”

那鸨母给方进良满上一杯酒,见人喝下后,方才出去。

半响,见她扯着一姑娘的衣服,把她带到门前,一把甩开,恶狠狠地道:“方大人挑中了你,你今日第一次接客,最好给我识相点,别砸了老娘的招牌。”

小倩姑娘忐忑道:“可是妈妈……奴家……”

鸨母眼睛在她身上剜了一记,涂的鲜红的嘴唇又上下动起来,“你这小贱.人,老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如今连恩个客人都不愿。”一面说着,一面往她枯瘦的手臂上掐。

她叫苦不迭,“快点随我进来!”,小倩吃疼,扔下心中怨气,随着鸨母进来。

“方大人,小倩姑娘来了。”鸨母笑道。

方进良见了人便不住的搓手,嘴里念道:“小倩姑娘还真是绝色。”

闻言,小倩本能地后退。

鸨母将房中的香点上,随后便离开。小倩见状,已眼含浊泪,似恳求般的抓住鸨母,企图让她带自己离开,但却无济于事。

屋子内烟雾缭绕,这股烟雾将屋子熏得暖洋洋,香蜜蜜的,伴着漏壶滴落的声音,似跌进人间仙境。

那方进良步步朝着小倩姑娘靠近,但却见那姑娘还未来得及反抗,就往旁边倒去,被人接住,就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顾鸩止看在眼里,方进良这名字取得和他这人半点对不上,本想当即就冲出去。

那缕缕烟雾正如凌空的丝絮从门缝上滑了进来,悄然钻进鼻腔,顾鸩止脸色骤变,脑海中如有雷电惊过——这香气有毒!

他身体一僵,下意识屏住呼吸。外头的动静传入耳朵里,此刻便是更不好出去了。

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动作,沈然之一只手已经被顾鸩止压的麻木无知觉了,他在禁锢之地艰难地动了动,难得吸进了一口空气。

可他很快也察觉到这气味不对,正想回避,顾鸩止搭在他身后的一只手忽然抚上他的后脑勺,将他按进怀里。

附到他耳边,声音染上了些许低哑,道:“别闻。”

顾鸩止从未想过他这一轻易的举动,将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这小皇帝虽然比他小了两岁,但却高了他半个脑袋,正正好可以纳一人埋首在怀。

沈然之的脸紧紧地贴在顾鸩止的胸膛上,能清晰的听到少年有力的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撞击他的耳膜。

那心跳声是凡百笼囹也圈不住的桀骜秉性,从生入死。

有序的节奏没维持多久,却变得杂乱无章。

外头的声音混乱不堪,本就令人面红心跳,偏又被这迷香啃蚀心智,意识稍显的无章法。沈然之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呼出的气息透过衣襟,皮肉,骨骼,灼进心脏。

船到江心补漏迟,顾鸩止终究为自己方才那仓促的举动,付出了代价。

他平身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错觉。

咬牙忍耐了一盏茶的时间,香已经燃尽,听外头没了动静,正准备带人出去。谁料房门被轻轻打开,进来几个小厮,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倩姑娘用被子裹起来抬走了。

温香软玉到天明,还从未见过有此等操作,竟在人昏睡过去后,将姑娘抬走。

沈然之眼前一片黑暗,从躲到这柜子里来后,便背对着柜门,什么也瞧不见,本是他想来一探究竟的却什么东西都让顾鸩止瞧了去。

待小厮将人抬走,顾鸩止确认床上的方进良睡得死死的,这才身形一转,连带着沈然之一同从窗户翻出去,动作轻而迅速,即便弄出了些许声响,也不足以将床上熟睡的人吵醒。

月上云收,一半珠帘挂玉勾,一人穿过回廊,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推开门进到烛光微微的屋子里。

房间里的烛火被他带进来的风,撩拨的摇曳起舞,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大人,人已经将陛下引进了偶花楼。”报信的人说。

烛火清晰地将徐凪峰脸上的沟壑描绘,他眯着眼,困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缓慢点头,低声回复:“好。”

“不过那人说,陛下并不是一个人,似乎身边还跟了另外一个人,若不是那个人提议要去看看,陛下也不会前去。”

闻言,徐凪峰已知晓他所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顾鸩止已有十八岁,从不近女色,也不曾想过立后纳妃,就连当初做东宫太子时,往他房里塞人,他也绝不碰人,所以至今都未有子嗣,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故,那皇位自然就沦落到最有实力的宁王手上。

多次劝谏而弗听,莫非真是断袖?如此顽劣,当真是和先帝相差甚远,故心生此计——将顾鸩止引到庆花楼去,亲身体验过一番后,许能改变观念。

徐凪峰唉叹一声,望向那点点烛火,然绕至他的眼里,回想起了以前同先帝相处的种种……

待管家下去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人,是徐凪的女儿徐芝兰。

毕竟出身名门,徐芝兰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徐凪风朝中的同僚们也总说他家里有个“才女”。

她冷着声道:“父亲,你知道的女儿不喜欢您总是这般把他人当做工具一样来使用。”

“这……”

“你将人带去了哪?”那声音震动了整个庆花楼,鸨母蹙起来的眉毛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鼻翼剧烈煽动,“我把了你个小蹄子,你难道不知道那是方大人常去的房间吗?”

琼瑶姑娘手里的琵琶在鸨母质问她时就已经停止弹奏了,此时她仿佛正像那没有生机的琵琶,只顾着给鸨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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