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松青却觉得奇怪,若衡帝和先后的感情当真如此坚固,那为何在先后离世后不久,便刻不容缓立了继后?
与衡帝商谈完正事,离开御书房后,云松青没忍住对赵观棋问出心中所惑。
赵观棋苦笑着惆怅道:“因为如今的皇后,是世家推上去的,并非是圣上真心喜欢。”
云松青恍然:“原来如此,所以,是世家为了制衡皇室,这才想方设法逼着圣上立了这位皇后。”
“不错,”赵观棋点点头,叹了声气,“圣上和先后只有一个女儿宁安公主,否则,太子之位如今坐着的恐怕也不会是谢怀远。”
云松青不自觉拧紧眉毛,帝王家的事情还真是没一件是简单的。
赵观棋拉着云松青停下步伐,绕到她的面前,抬手为她抚平眉毛,柔声安慰她:“身为臣子,我们无法干涉帝王的家事,只能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为国为民,不忘本心。”
云松青忧郁地点了下头,满脸认真地对赵观棋说:“赵观棋,等所有的事情结束,我们下江南吧,那儿的风水气候好,适合养身子。”
赵观棋迟疑片刻,他实在无法保证自己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可面对云松青包含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
“好。”想通之后,他还是答应了她。
翌日上朝,云松青在早朝上被衡帝当众宣布被封为天文司天术阁阁主兼御史台监察御史,着手调查户部贪赃枉法之事,并具备监察朝中百官之权。
圣旨宣读完毕,朝中百官诧异十分,纷纷热议。
“圣上,云松青刚入朝不到两个月,就赋予她如此多的职位,是不是不太妥?”
衡帝冷言:“那给你当监察御史如何?”
“不敢不敢!”
“圣上,云松青对朝中之事并未有过多了解,让其兼任监察御史,恐怕她难担此任啊。还请圣上三思!”
众人齐声上奏:“还请圣上三思!”
“父皇,”谢怀远站出来进言,“云卦师的能力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让她兼任监察御史并未有所不妥,朝中百官对此意见纷纷,想必是担心云卦师在监察他们时畏手畏脚。”
太子殿下话音刚落,满朝文武皆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太子殿下这话,显然是在挖坑让他们往里跳,关键是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跳进坑里。
衡帝听懂了谢怀远话里的意思,故作沉思地点点头,转眼又询问云松青的意见:“云卦师,你怎么看?”
云松青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还她怎么看,她站着看,坐着看,甚至还想躺着看。
反正怎么样她都是挡枪的那个,她怎么看又不是真的很重要。
一条破烂道路摆在脚下让她走,她不得不走,重点是要看她如何把这条路走成花路。
云松青吭声道:“启禀圣上,微臣愿意证明自己。”
衡帝满意地嗯了一声:“很好,既如此,就限你一个月之内查出户部贪污的余孽吧。”
底下户部的官员顿时慌了,正当他们面面相觑束手无措之时,在众人蚊子般的议论嘈杂声中,他们只听见云松青轻笑了一声道:“无需一个月,十日之内,微臣定能查清此事。”
“十日?”众人惊叹且不解,像是没料到云松青这黄毛丫头胆子竟然会如此大似的。
“云松青,你不要命了,若是此事办不成,你丢的就是我御史台的脸!”李为忍不住怒斥。
“御史大人放心,下官定能完成,”云松青嘴角一勾,笑容自信又张扬,“否则,下官绝不会踏入御史台官署半步。”
她这话说得十分绝对,语气也异常坚定,见状,李为便不好再多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退了回去。
云松青把后边那些人的议论当成耳旁风,没舞到她的面前,她便当作不是在说自己,听几耳朵也就过去了。
说来也奇怪,有时候赵观棋身体不舒服告假不上朝,就她一人上朝时,对于那群官臣的只言片语她倒是一句都不能忍。
而今赵观棋在她身旁,她这脾气倒好了许多。
赵观棋对她而言仿佛就是安定药一般的存在,美色在旁,让她没心情跟那些冬烘先生争辩。
“圣上,万万不可啊,户部已经失去了尚书和一个侍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一名户部的官员滑跪在地,已经顾不得自己是在胡言乱语,一心只想求圣上开恩。
赵观棋似笑非笑,头也不回道:“你如此胆战心惊,难不成你们户部真有什么见不得光之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