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沢,”我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她的名字:“桃沢莲。”
“真有意思,查无此人啊。”
在他看情报的时候,我就盯着他雪白的睫毛数数。
“已经发生过了吧,你的术式。”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无法确定,更感到自己无法说出莲的存在。
她是我大脑里最“难以启齿”的一部分。
“我知道啦,”五条看着我笑:“茶话会那个叫‘桃沢’的幽灵朋友。”
这一刻,我感觉相当寒冷。
“你怎么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啊,”我沮丧地说:“如果是我,连那个时候的记忆都回忆不起来。”
他说:“因为是我啊,是我的话,就是会察觉到的。”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死掉的时候?”
“她是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还是说,现在她就在?”
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不少。
下一秒,像是有所察觉的,五条望向一边。
逐渐变暗的黄昏,自然光与室内光交织的地方,莲阴沉沉的身影一闪而过,这个角度的她很吓人,带着一丝明晃晃的狠戾,肤色骤然变成不自然的青白色。
我骤然联想到,曾经我在手术室中途醒来,手术台上,莲那具同样肤色、没有体温的身体。
回过神的时候,五条拥抱了我,我惊觉自己脸上满是泪水,身体一直在发抖,我的上齿和下齿碰撞着发出“咯咯”的响声。
眼泪再一次地背叛了我的泪腺,争先恐后顺着我的脸一直向下爬。
五条把手重重摁在我的后脑勺上,我的眼泪打湿了衣服,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掉眼泪。
“你好爱哭啊!”
“……”容易哭又不是我的错,我的眼泪掉得更多了。
“感觉要是以前的我,说不定就会问‘为什么要哭啊?你这样有被安慰道吗?’”
“那、为什么不是、以前的你了呢?”我一边哽咽一边打嗝一边说话。
“哈哈,你还是继续哭吧。”
尽管和莲做了那么久的朋友,我还是被吓到了,我闭眼发抖着哭道:“我再也不想看鬼片了。”尤其是不想和莲一起看鬼片!
五条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人真逗呢。”
这个人根本拿我当笑料呢!
我的泪流干了,哭不出来了,我推开他的怀抱。
他很惊讶,带着一丝谴责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说“怎么有人敢拒绝最强的拥抱”。
虽然我推开了他,但又不敢离他太远,怕真有幽灵什么的向我追魂索命,在他身边不远处瑟瑟发抖。
“有这么可怕吗?”
“有的。”
“那是你术式的效果。”
“是莲的术式。”
“这家伙的眼神一看就大有可为,要小心啊,说不定是那种穷凶极恶杀了不少人的诅咒师呢。”五条用调侃的语气说。
“不要说了啊啊啊啊啊啊,你说她坏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以后怎么相处,我不要听。”我捂住耳朵。
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我扑到莲怀里瑟瑟发抖,哭着抱怨道:“你干嘛吓人啊”。
“你给我兴致勃勃地讲了那么多恐怖故事,结果我只是试一下电影里的桥段,你就吓成这样?”
莲没有怪我让悟知道她的存在,只是嫌弃地推开我脸:“叶公好龙的胆小鬼。”
“你以前看我哭都觉得我很可爱的,还舔我的眼泪,现在才多久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我哭着说:“分手吧!”
“哈?你不是觉得我那样做很变态吗?”
莲一副不理解我的表情,最后还是妥协地回抱住我:“好啦,好啦,要不要我摸着你的头说‘真乖,真乖’啊?”
“不要再吓我了,真的很可怕。”我哭着说。
惠最近一直在长高。
津美纪一直有在家里记录他的身高,每次都会在墙上用笔画上惠当前高度的记号。
惠休息的时候,又是打篮球又是打网球的。
他和清美一样,都很爱运动。
我请求他跟我做格斗练习的时候,他表现得很为难。
“不要,”惠说:“你会受伤的。”
“放心吧!”我自信满满地说:“我最近打得过家里的果冻了!”
我终于能用身体绞住果冻然后给它三四拳了。
不过果冻是不会受伤的,只是身体弹了弹。
莲当时在旁边叼了根烟,不屑地“嗤”了一声没说什么就去看电视了。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果冻”的存在,惠很不理解,还以为我是在胡言乱语。
惠最后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我哭着被人扶去医院给右腿打了石膏。
五条一脸惊讶地看着惠:“哈?你下手这么重的。”
“我才多大?”惠气得憋红了脸:“是她最后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为这事,五条嘲笑了我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