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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点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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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狗东西不是从来不吃早餐?”

“我昨晚没吃饭。”

“为什么不吃?”

“好学去了。”

“……”

两人试图和平聊会天,几分钟后实在聊不下去,主要是江修还在火大想办法找茬,但凌初一语气又太平和,怎么聊都是聊崩的节奏。

在江修第三次提出“要不你休息一会儿”的提议再度被凌初一以“你守在旁边我真的睡不着”的理由驳回后,江修沉吟几秒,冷静发问:“要不来听套听力?”

凌初一失笑:“可以。”

等听力第一节的内容放完,开始念冗长的第二节题目的时候,江修突然开口了。

“昨天我去了趟医院,小晴护士告诉我有人打听605病房的病人。”他的神情漫不经心,可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本来不想告诉你了……护士说那个人好像也不确定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但描述听起来像是605,所以她提醒了我一声。”

凌初一没什么表情:“然后?”

听力正好念到“Conversation 6”,两人都没继续说话。直到第二节结束,又开始念第三节的题目,江修才继续道:“是个男的,绿色长头发,自称是605以前的朋友。不过没让她见,糊弄过去了。”

绿色长头发的……男人?

凌初一倒也没说什么,随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具有催眠奇效的听力放到不知道是第几套后,江修终于关了音频,拿起手机和桌上的文综试卷,轻手轻脚走出临时当作病房的书房,关上了门。

凌初一拔针后就稍微有点发烧,这货嘴上说着不睡,后来体温降下来还是睡着了。

房间还没收拾,凌初一长手长脚那么一大个人窝在书房的椅子上睡觉看起来怪难受的,江修索性不看,收收东西出了门。

自己的摊子自己收。

江修直接去了趟医院,打算备一些新的碘伏绷带消炎药什么的。

早些年凌初一不把自己命当命瞎折腾的时候,那屋子里各种基础医疗器械要什么有什么,江修也逐渐从反抗看病历进化到熟练缝合伤口。

甚至因此得到了来自他爸妈的夸奖,缓和了在他表达自己拒绝学医的想法后,他们一家子岌岌可危的亲子关系。

他有时候都想不明白,凌初一到底是因为懒得解释受伤原因所以不想去医院,还是就是为了给他练手。

次数多了,他都要怀疑凌初一是不是特意为了他受的伤了。

高二,在他下定决心不学医选了文科后,对着也跟着他选了文科的凌初一终于发出了灵魂提问——

“凌初一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凌初一:“…………?”

不过在江修选了文科后,心心念念想让他学医的江父江母终于放弃挣扎,随他去了。

凌初一也就奇迹般“病情”逐渐稳定,很少再出现一身伤需要包扎治疗的情况。

当然,更多可能是像今天这样,出现了也压根没让他知道。

想到这里,江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臭了。

怎么办,好想折返回去给凌初一再捅上一刀。

一路骂骂咧咧到了医院,才拿完东西准备走人,就碰上了刚出手术室,听到护士告状说他人在医院,然后特意来医院大门口堵他的母上大人。

江母才换下手术衣,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上,看着江修朝她走过来,笑眯眯开口道:“你们班主任告诉我你今早缺考,你还敢来医院啊?”

柏大人,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妈啊!

“我本来就要去一趟医院。”江修心中吐槽,面上却依旧冷静,举起手上的东西示意了一下,“特意来这里看看你。”

绝对不可能承认是因为最近的医院里他只熟悉第一医院!

“编都不编个好听的。”

“还不够好听?那你特意来门口见我干什么?”

“来谴责你。”江母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仍是随意的语气,“为什么缺考……”她看向江修手中的东西,“你和人打架去了?”

“……我单纯不想考试而已。”

江母沉吟几秒,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她点点头:“行吧,我下午有半天假,要和我一起去看个电影吗?”

江修早就习惯自家母亲跳脱的思维,闻言竟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反问道:“我爸又出差了?”

“不然为什么要叫你?”

江修:“……”

不生气,是亲妈。

“我下午有英语考试,晚上有课。”

“是要我帮你请假吗?”

江修:“…………”

拿完药回去,两个人窝在书房吃午饭,书房是次卧改的,空间不大,利用率很低。整个房间只有凌初一现在坐着的白色软椅和一个空荡荡的书架,上面零星几本书,甚至已经落了灰——江修一直没懂这个书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还不如好好当卧室。

这样他每次过来就不用睡沙发了啊。

吃完饭江修要去赴母上大人之约,让凌初一自己注意着点伤口。

“没事。”凌初一不以为意,“死不了。你快去,再晚一点你妈来找我要人了。”

江修一个白眼,捞起放在一边的书包,转身向外走,懒得再和他多说。

刚打开书房门,背后传来一声“谢了”。

谢个屁。

江修一走,屋子立马冷清下来,凌初一从通讯记录中翻翻找找,给小柏打了个电话,向小柏表示自己可能没法去考英语了,言辞委婉,态度恳切,声音虚弱,把电话对面的小柏说得一愣一愣的。

“那老师过来……”

“不用了,谢谢小柏。”凌初一说道,“小感冒,我睡一会儿就好了,晚上保证回来。”

柏杨沉默几秒,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好“哎”了一声算是答应,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脾气倔,边界感强,看上去比谁都乖,实际上比谁都棘手。

“矛盾”两个字在凌初一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混混,学习的时候比谁都上心,一身校服整整齐齐,还从来没干出过什么出格的事。

但又实在是难以捉摸。

“小柏再见。”

屋子里满是空气清新剂和食物香气混杂的味道,说不上有多好闻,但比起血腥味来说已经很好了。

早些年因为秦典的非正常死亡,他的晕血症严重得要命,光是想象都会一身冷汗甚至昏厥,而晕血症作为一种因人而异的心理疾病,凌初一当然是选择了妥善的心理治疗。

治疗是有效果的。

人也不会永远困在过去。

凌初一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间门,准备处理一室狼藉。首先冲入眼帘的就是地上的玻璃杯。

杯子没有碎。

那是郑庭酒前天晚上放在书桌上的。

凌初一强忍着不适感,盯着那个杯子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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