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想踹死他,“我什么时候批了?胥己诚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在老子面前你都敢睁眼说瞎话了?!”
胥己诚耐心快用完了,忍着火气跟他商量:“那您怎么样才能批?”
江泽哼道:“叫你爸亲自来跟我请假!”
“……”胥己诚没忍住,嗤道:“难为人不是,我都多久没见过他了,上次见还是拍宣传片那次。”
“那你就滚。”
胥己诚跟他谈判:“您看,上次我不想拍单人宣传片,您不是也没尊重我意愿,直接一纸命令,我只能照办。这次给我批个假,咱俩就算扯平了,行吗?”
江泽简直想扇死他,“谁跟你扯平,老子欠你的吗!拍宣传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是一种荣耀,这是在给你打广告,给你留纪念,让你爆火,你不偷着乐就算了还敢跟我交换条件!”
“我不想打广告、不想留纪念、不想爆火,我就想请假。”
“滚蛋!”
换做往常任何一次,胥己诚一定会重重的摔上门就走,然而这次,不管江泽怎么骂怎么吼,他硬赖着不走,也不生气,就一副你不批我不走的无赖样。
江泽气到不行,忍无可忍的把假条摔在他脸上。
胥己诚伸手接住一看,顿时两眼放光,大步走到对方办公桌前填写了假条,然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谢谢院长,回头过年我给您送两瓶好酒。”
“赶紧滚滚滚,别在我眼前晃悠。”
“得嘞。”胥己诚敬了个礼,愉快的下了楼,边掏出手机给逯湘凝打电话,他们本来约好了晚上八点在学校见,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他怕她已经在路上。
电话第一次没人接,他又打了一遍对方才迟迟接起,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他问:“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
逯湘凝叹气道:“还在南锣鼓巷呢。”
“还没逛完呐?”胥己诚佩服了,两个多小时前她就说和同学在南锣鼓巷,就那么一条十来分钟就能走完的街也能逛这么久,不理解不明白但尊重。
逯湘凝再次叹了声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肖裕在一起。”
嗯?胥己诚果然皱紧了眉头,“怎么和他在一块?”
“说来话长了。”逯湘凝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忙说:“你再等会儿,我等下就过来。”
“不用,我去找你,刚请了假。”他说着就往宿舍跑,吩咐道:“你就在南锣鼓巷等着。”
“哦,好。”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逯湘凝收起手机,肖裕问:“胥己诚?”
她点点头:“他等下过来。”
他讽刺的嗤了一声:“这狗东西速度还挺快。”
逯湘凝瞪他,“你才狗东西!不会说话就闭嘴!”
还护犊子上了,肖裕鄙视道:“在英国的时候不是拿乔的挺好么,这才回国几天就被人拿下了,真没劲。”搞得他都没热闹可看了,无趣无趣。
“要你管!”逯湘凝指指被剐蹭的车,说道:“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这怎么办?”
他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找保险公司来呗。”
逯湘凝无语的扶了扶额,真是服了。
这事还真是说来话长,和高中同桌逛完街俩人分开后,她准备去找胥己诚,刚走到中戏门口的胡同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见一辆黑色奥迪撞在了电线杆上。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她和周围人一样一起跑了过去,结果没想到车主竟然是他。
逯湘凝也是真佩服,“你要是不会开车咱就出门打车,那么大的电线杆你看不见呐,撞什么不好你撞这。”
肖裕挑出她话里的bug,“我不撞这我撞什么?人?”
好像是有点问题,逯湘凝被噎了一下,没好气的改口:“撞什么都不好,行了吗!”
“凑合。”
她感觉自己血压又要飙升了,真是不该多管闲事,就应该在听见声响的那一刻视而不见,又或者在看到车主是他后就立刻掉头走人。
“你真是能把我气死。”
“话说反了吧,气死你的是胥己诚,我可没那闲功夫气你。”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都怪自己这该死的善良让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她催促道:“你赶紧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还蹲这儿干嘛呢。”
他给了她一个看智障的眼神,“早打过了。”
“……哦。”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眼见没有人员伤亡便散开了,事故现场就留下了他们俩,俩人谁也不搭理理对方,肖裕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逯湘凝安静的等着胥己诚到来。
从北理到南锣鼓巷距离不远,上了北三环拐到安定门外大街就能到,但跨年的夜晚路上很堵,等胥己诚姗姗来迟时,就看到寂寥的胡同里,一男一女席地而坐在道路两边,道沿边还停着一辆车头陷进去的奥迪。
逯湘凝看到心上人到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还没说话呢,对方就先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他撞到你了?撞哪了?”
逯湘凝赶紧摇头解释:“没撞着我,他自己撞那电线杆上了。”
胥己诚大松一口气,真是吓死他了。
平复了下情绪,他搂住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没事就行,不用管他。”
肖裕:“……”
就他妈离谱。
逯湘凝跟他详细解释来龙去脉,胥己诚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评价了两个字:“人才。”
被冷落半天的肖小霸王忍不了了,瞪他,“骂谁呢你!”
胥己诚偏头看向他,“谁叫嚣就骂谁。”
肖裕:“操。”
胥己诚拉着逯湘凝走到车头处看了看,又沉默了,骂他人才都仁慈了,这他妈得多瞎能撞成这样,半个车头都陷进去了。
他问:“联系保险公司了没?”
肖裕没什么情绪的说:“早叫过了,还没到。”
胥己诚真是佩服,“你出趟国丢了脑子就算了,怎么还把眼睛给搞瞎了?”
肖裕:“去你妈的!”他站起身,扔了手中的烟头,为自己辩解:“在国外开惯了右舵,突然一换,没习惯。”
胥己诚呵道:“喝了几年洋墨水还不习惯了,我看你不仅眼睛瞎,手脚也不灵活,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残就残了呢。”
肖裕摩拳擦掌,“你别逼我揍你。”
胥己诚这下连耻笑都懒得了,冷酷的说了句事实:“你打不过我。”
肖裕:“……”
日他妈。
但还真是。
他一甩衣袖,气闷道:“粗鲁。”
保险公司还没到,他有点饿了,不管不顾的拉着那俩人就到对面的景秀餐厅吃饭,人还没进去呢,就先扯着嗓门大喊:“老朱!”
逯湘凝一脸嫌弃,“他也不嫌丢人。”
胥己诚牵着她跨进店门,呵了一声:“他早就把人丢完了,不差这点。”
仨人晚上都还没吃,胥己诚和逯湘凝也不和他客气,拿着菜单就点了几道自己想吃的,吃到一半保险公司来了,胥己诚让她安心吃饭,自己跟着肖裕出去处理理赔去了。
一通忙活之后车被送到了修理厂,事情处理完毕,胥己诚和逯湘凝准备走人,肖裕又拦住了他俩问他们去哪儿。
胥己诚不耐烦了,“关你屁事。”
肖裕:“你俩去哪儿,带上我呗,跨年一个人很无聊的。”
胥己诚再次对这人的不要脸程度大开眼界,也十分纳闷,一个人怎么能没皮没脸到这种地步呢?
他对肖裕向来没有好话,张嘴就骂:“滚一边儿去,别烦人。”
他越生气肖裕就越开心,让自己的仇人不爽那可真是太爽了,他不管不顾的赖着对方,胥己诚忍无可忍,怒骂道:“你他妈有病还是吃饱了撑的?我去哪儿关你屁事,有人约你就滚,没人约你就回家睡觉,再跟着老子,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他低声下气忍辱负重在江老头那求来的假条可不是为了浪费在这傻逼身上的。
然而肖裕的烦人劲也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铁了心死缠住对方不放。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了,逯湘凝拉住胥己诚,无奈劝道:“算了,就去喝一杯吧,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答应他,他今儿绝对能烦你一整晚,给你一个难忘的跨年夜。”
肖裕给了逯湘凝一个欣慰的眼神,不错么,都成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胥己诚怒瞪着肖裕,他认识这狗逼的时间比逯湘凝要久的多,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垃圾。她说的没错,这狗逼真有可能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跨年夜。
于是他妥协了,“走吧,傻逼。”
肖裕骂了回去:“傻逼你大爷,你丫才傻,连清华都考不上。”
胥己诚呵呵他一脸,“你牛你怎么没上。”
“我是自己放弃的,全校都知道我被保送了清华。”
“全校也都知道你被裴涪浅甩了。”
“我靠,长嘴就是为了让你喷屎的吗?!”
“你也知道你是屎?”
两个幼儿园学生一路从南锣鼓巷打打骂骂到了后海的酒吧,车上车下那两张嘴就没闲过,听的逯湘凝满头黑线,别说劝了,她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再次确定了这两人上辈子一定是爱而不得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