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兰亭凑得很近,半弓着腰,细细的看着他的画,那医生和柴溪极其像的滚边儿衣衫,把曲兰亭的身形勾勒的极其精神,就连他都不得不在心里赞一句,几乎就没有听,他们刚才你来我往的说些什么。
“裴七!”
易直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山水画面上中间出现了一个独立于船上的小人儿,那衣服就是曲兰亭现在穿的那一身,不想听人吵,他在思考……
这也是要早早的动用之前隐藏的势力……似乎……没有把握不被发现。他又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
曲兰亭放弃了打探的心思,他这人就是这样,一看什么事情无果,立马就能收回前期所有投入的人力物力,防止更大的损失。可是他说到自己的衣服,这个不算是正经的事儿上……嗯,那就最后……回京之后不可能了。
“我偏要穿,你能奈我何?”
那几分挑衅的意味很是幼稚,易直甚至都听不出来,他们两个已经放弃谈论他刚才发起的话题,回京之后,二皇子只会出人和他们谈,不能和易直一个武人多费唾沫。
“随便你,想穿的话我包袱里还有,嗯,不是包袱,是马皮包,据说东西放在里边不会杂乱,也不会压皱,大约你没有见过吧!哦,你见过,在洛家庄,那个死绝了的洛家庄,你们的钱袋子。”
曲兰亭看着他的小得意,知道在和柴溪谁更亲近这一点上,自己也占不到任何口舌上的便宜,不过他也不气馁,以后……自己占尽了先机,比如说,知道柴溪是个女子。洛家庄算什么?一个愚蠢的家族罢了。要是笼络了石溪阁,大约母亲会相当满意。
他脸上笑了又冷冷了又笑,最后变成冷笑。易直看不懂,干脆不看拂袖而去。曲兰亭想明白了,也很满意,看到地上扔的画纸,扫了一眼傅思婕,也回到自己船舱去了。
裴东锦心里倒是渐渐的乱了起来,过去他能同时和别人下棋,心里又能渐渐的理出另一件事情的轮廓来。
现在呢?……刚画好的一幅山水画,揉成一团,扔在一边,接着再次起笔。这回要从何画起呢?
一会儿想:这样的衣服谁还没有呢?柴溪送自己一套还没穿呢。再一会儿,就想到了这8年没有人庇护,会受多少欺负?还想到了一直说的要利用姻亲——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用攀附姻亲来为家族做什么。第四呢,该想些什么?可是帮助傅斯年娶了傅斯婕也算是利用,哪怕是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往低处的利用也并不高贵。
他甚至没有办法理清条理,从这件事情上跳到那件事情上,然后再跳回来,根本就不能专注。
对重要的还有什么?第五对,第五,银子,银子,来源一直是并不稳定,根据前世自己的先知,帮助一些人,作为感激收下一些礼物财务,或者是偶尔做个投机倒把的生意,可对于养着这么多人的裴家来说,确实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