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问这位神棍先生,您不如先找找这布阵之人究竟在何处,我们该上哪儿去弄死那只死虫子。”小满翻了个白眼。
“我上哪知道去?”
三人走进了神庙,此地远离市镇,黑夜将整个山头都笼罩的死死的,只有这一处庙宇闪烁着鬼魅一般的火光。暖黄的火光将树影打在照壁上,诡异地在白墙上蜿蜒摇晃。铜鼎上的香仍在前赴后继地燃烧着,带着此地百姓的美好憧憬直上云霄。
铜鼎之后是神庙大殿,虽说是大殿,也不见得就有多恢弘,只不过比前院多了几个台阶,稍稍将地基抬高了些。殿内有一女神赫然肃立,低眉和目,手执花剑,衣袂翩翩。面前摆放的是琳琅满目的贡品,其余三面有长明灯相随,身侧有经幡幢幢,殿内几根大立柱被掏出了无数个方格,也都各自摆放着数不清的蜡烛。此间火光与神明相映衬,经幡偶尔遮住女神的一角,有说不出的诡异与庄重。
宋子筠三人站在神庙前院,女神像透过大殿的红漆木门,透过袅袅的香火与他们正对。不知是不是视角的缘故,宋子筠看那冼太夫人却有种莫名的不适。
金水心直口快:“这神像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小满一把捂住他的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周围立马有人听到了金水这大逆不道的言论,便有人说:“哪里来的外乡人!竟敢对冼太夫人不敬!”
“是啊!这是什么日子,也不瞧瞧,话是能乱讲的吗?”又有人应和。
“这不是前段时日才来郑县的那个道士吗?跟卖糖水的柳寡妇不清不楚的那个。”有一位胖妇人说道。
说完几人同时捧腹大笑。
金水老道哪见过此等场面,满脸通红,本来自己就是来招摇撞骗贪点钱财罢了,怎么就扯上私通寡妇的罪名了?
金水哭笑不得,不是说此地百姓迷信,忌讳鬼神吗,怎得他一身道袍还抵挡不住流言蜚语,合着他们的神难道只有冼太夫人,我三清六域诸神难道不配?
还真就不配了。
不等它辩解,就有人继续说:
“亵渎神像,冒犯神灵,将他绑了!待庙会结束之后交由执事处理!”
接着就有三五大汉上前来将他左右擒住,瘦弱的老道士怎么抵得住,一下就被死死地按住。金水向宋子筠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未曾想后者压根没有看他一眼,就连小满也是覆手而立装作不认识。
金水立马做出一副凌然赴死的姿态,被几人拖去了后院。
接着就有人问宋子筠:“这位姑娘看着面生,莫不也是同那老道士一路的?”
宋子筠道:“并非。”
小满赶紧上前打圆场:“这是我远房表姐,专程来郑县找我的。我便把她也带来瞧瞧这庙会。”
说完,咧嘴笑了笑。
十里八乡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小满,都晓得他是义庄收尸的小子,虽说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也总算是能让人不再起疑。
那人看了看小满,也不再多说什么,但仍旧一脸不耐烦,但保留着表面上的客套:“原来是客,那便移步厢房稍作休息吧。再晚几刻钟有降神会,外乡人礼节不周,恐怕冲撞神灵。”
宋子筠顺势随着那人的指引进入了侧院,进入了一间厢房。小满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压低了声音说到:“大师姐,老神棍不救了?”
“不救。”
小满被她回答之干脆利落吓到了,咽了口唾沫,心想:“我若是跟着大师姐混,死一百次都不够的。老神棍自求多福吧。“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小满环顾四周,喧嚣和灯火已经被抛在了二人身后。
侧院里只有少数几个休息的妇人,穿着皆尽显其华贵。虽说为表诚心,有提前几日几夜的沐浴素食,但仍想着法儿地彰显自己的地位。虽是素色衣衫,用的却是南方的思云锦,裁的也是京城近日最流行的式样。首饰要淡雅,那便用到南疆的各类银饰,西域的各种玉石。身上也要熏上最贵气的香。
小满心里嘀咕:这几个妇人都快被自己的粉脂腌入味了,何必在此地装模做样。
“等。”宋子筠无视了几位贵妇人的目光,径直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