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墨先是沉默,后又震惊,最后悲愤交加之下发现自己暂时什么都做不了,无奈叹息。
他想过,想过徐广可能对陈云生了情。
在北漠那四年,陈云总会莫名收到一些礼物,不知何人赠,亦不知为何赠,而每次看都不看便将之抛弃,而陆京墨也不闻不问。
想到此他十分自责,自己不应该想不到是徐广,或者说......是当时的自己在切实且有意回避这个因果。
徐广,一直都是陈云心里难以抹去的痛楚。
即使当年落魄到被赶去别院,以陈云的才智绝对能安稳度日,可徐广的妄念,生生断了陈云所有的路。
陆京墨当初带走陈云的原因也是考虑至此。
他希望陈云日后在北漠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哪怕不能娶妻生子,也能在北漠王府施展抱负。
所以他待陈云极好,巡边也好游玩也罢,都带在身边,对外称兄道弟。
可事与愿违,最后陈云为了计,为了谋,还是回到了徐广身边。
更让陆京墨无法接受的是,四年光阴后徐广真生出了那么两三分的情谊,让人无比恶心。
太可笑!
太荒谬!
“含漳,我想见陈云。”陆京墨下意识想见陈云,哪怕知他安危,也想亲眼见一见,聊一聊。
他知陈云心意,三年前就知晓。
但他依然只把陈云当成兄弟那般相处,如今到了这般田地,自己的责任最大。
而想起当时的拒绝,陆京墨回过头,想起自己的回答。
“你是不是......还想着殿下......”
“......是。”
那是四年间,他唯一一次承认,自己忘不了徐澜清。
可当时的陆京墨早已被前尘可怖的记忆笼罩,他也在日渐分离中消磨了许多。
“但陈云,我不会停滞不前,你也一样,年复一年,总会忘记的。”那是陆京墨给了肯定答案后的“否定”。
当时陈云只低着头,又摇了摇头。
思绪回来,陆京墨解开了焦珊平的束缚,又在其耳畔说了几句,便命人将其放了。
徐澜清看得出陆京墨心中的纠结和无力,但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将人抱走。
“徐澜清,陈云应该很恨我吧。”陆京墨的话音刚落,徐澜清便再也抑制不住,紧紧抱着。
他知道陆京墨想什么,他明白陆京墨的自责,所以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身在朝局多年,徐澜清明白这天底下没有完美的环环相扣。
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在计谋中走一步便看到四五步,但陆京墨即使能走一步看到四五步,他也无法算到这天底下的所有事。
所以尽人事听天命。
陆京墨耷拉着头在其肩,自责道:“陈云曾说心悦于我,可最后是我又让他再次陷入深渊。”
说着说着,陆京墨不知为何,觉得伤口一阵疼痛,连带揪着五脏六腑,也疼了起来。
当夜,陆京墨发了一场高烧。
一夜后,陈云也彻底恢复了些精气神,这是他将自己锁在房内的第三日。
除了那一夜,刘琦便再也没有进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