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他是怨了厌了。
也罢,不过一皇子的“玩物”,在伤心之时的贪婪,终是荒唐的“玩笑”。
可他转过身,睁开眼却发现含漳就站在自己面前。
“世子想见你。”脱口而出的话语便让陈云瞬间清醒,他下意识急切询问陆京墨的伤势。
知其无碍,陈云释然般,说如今的自己不配见到陆京墨,待事成后自会去领罪受罚。
那时他无力保护陆京墨,而后他又和刘琦滥情,已然无脸面再见恩人。
可就在此时,刘琦走了进来,不理他的反抗,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直接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离开了大皇子府。
当陈云来到楚王府邸时,陆京墨正坐在主厅,推拒着李怀端来的苦药,结果徐澜清直接站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盯着他喝。
放下碗的那一刻,陆京墨目光所见的,是陈云。
身形瘦削,脸颊甚有些凹陷,精气神不佳,十分憔悴。
陈云挣脱开刘琦,踉踉跄跄,直接跪在他面前,磕着头说着自己的不是,陆京墨吓了一跳,立马阻止着陈云,“陈云......陈云,不是你的错,不能这样!起来!”
可任凭陆京墨怎么阻止,陈云都没停下,直到陆京墨极度生气之下,吼着警告陈云若再这样这辈子就断交,方才消停。
含漳见状表示没眼看便离开了。
刘琦站在厅外,转身守着,却没能好好掩盖情绪,被徐澜清察觉到一丝异常。
等二人情绪彻底平复,徐澜清立马开口:“万愁勤所谋,你可知?”这一问,把陈云问懵了,他摇摇头,只道出知晓万愁勤见过徐广,但万愁勤所谋为何事并不知。
陆京墨生怕陈云再受刺激做什么出格之事,便换了个说法,让陈云明了徐广所想,万愁勤所谋。
陈云听后脸色变了又变,可还没等陈云反应过来,门外就刘琦就来了一句“不行!”二人目光立马过了来,徐澜清倒是一副“真被我猜中了”的模样。
刘琦直接跪在地上,恳切道:“我愿为殿下和世子爷赴汤蹈火,还请世子爷将陈云送回北漠,若事成,我还想求世子爷和殿下赏一个恩典。”
恩典......这天底下能赏赐恩典的只有皇上,而刘琦显然是明了这次事成意味着什么。
这话来得突然,陆京墨反应慢了些,而在主座的徐澜清表示可以,只听刘琦来了一句“事成后,请世子爷做主,让陈云下嫁于我,家中有长兄传承,只要世子爷出面,家父会同意的。”
这不止把陆京墨整懵了,连陈云也整懵了。
下嫁......这个词本用于男女婚假,可刘琦说是陈云下嫁,把陈云抬高了同时,还把自己置于一个千古难题中,那就是男子与男子相爱,可否婚嫁。
自古以来,这种事情是不为天地所容之禁事。
刘琦看得清楚,尊贵如楚王殿下与北漠世子,都为此事如履薄冰,而他也只知,西洛世子祁宇明与夜廊质子宵冉有着同样的烦恼。
但刘琦并不害怕,在北漠早些年放荡不羁,到处惹事,都是父兄在后料理,被关三年,送到边疆回来后,心是定了,也知自己名声不好,原是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世子和陈云都对自己不错,尤其是陈云,知道以前那些事后,说是谁没在年轻时做过荒唐事,过后在军中与人关系周旋交往,陈云更是当起了“老师”,助益良多,甚至后来世子收已所用,也有陈云的意思。
而经历过那晚的温存后,他想明白了,自己竟有些喜欢陈云,毕竟如果没有这层意思,陈云再有意,他刘琦也不为所动。
只是,他看清。陈云并不“自由”。
他的命,是属于世子爷的,而他的身,目前是属于大皇子的。
没有一个是自己能无视之人,他想了许久,或许求一个恩典,让他以后和陈云好好过一辈子,也不错。
而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陈云,只见陈云慌乱无措间,捂住了脖颈间无法遮眼的红印。
那是刘琦发了狠留下的印记,甚至肆意妄为地在他那副身躯上留下了诸如牙印等诸多痕迹,不过是动情后昭示那一晚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陆京墨一时震惊,随后有些难以置信,过后挠挠头,有点不敢相信,接着张着嘴,无言以对,最后看向徐澜清,手足无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过了这几日,变化太大,让陆京墨有些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