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中，有一人，执剑抹脖，毫无悔意，在他的眼前，直至那血液流干仍絮絮叨叨。

“我恨你.....”

“徐澜清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虽看不清那脸，但清楚那是吃了一世苦的陆京墨。

他想走上前去阻止不了，想解释却无法言表，又低头一看，顺着指尖滴落的粘稠之物暗红深邃。

抬头间，不知何处来的镜子映照着瘦弱脱相，眼眶深陷，憔悴无比的“自己”，正渐渐癫狂发笑。

这不是自己！

清醒又如何？也控制不住的狂笑，荡漾幽深，原抬不起的手竟撺紧拳头，狠狠砸碎，镜子四分五裂，散落无数碎片。

“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我不会死的，绝对不会，一定会把反对你的人都铲除干净。”

“别怕，我在，李德妃不理解你，我理解你。”

“....我爱你.....”

一样的陆京墨，不同的话语，无数碎片中映照，直到一小碎片划过耳边，传来不一样的声音。

“墨儿，朕答应你，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只要你独自一人，就没人反对你成为皇妃。”

“墨儿.....墨儿.....很.....快.....这是你的必须做的......怀上朕的孩子......”

这些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之前在去夜廊途中做过的最在意的梦。

恍惚间，他抓住了碎片，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你知道他在不知不觉间害怕你吗？”

谁？谁在说话？

又是谁？谁在害怕我？

徐澜清想开口，然如鲠在喉，一声发不出，那声音得以无比，继续低语道：“害怕的是你，还是你，没错是你，他在害怕你，害怕你成为你.....,”

不知是谁，不知为何道出此话，语气中带着轻蔑，又好似警告，随后竟被一股力量让动弹不得的身子一斜，瞬间掉落无边黑暗......

李怀听了动静，一进来便见到徐澜清本就憔悴的面容愈发惨白，满额汗珠，周围凌乱不堪，应是从桌案上挣扎起来。

立时三刻未能从梦中反应过来，徐澜清喘着粗气揪着袖领，直勾勾盯着桌案上被弄翻的茶，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