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溱，你可真是个疯子。”如此平淡，如此无畏，仿佛白溱说的只不过是平常之语，而非取人性命的毒辣之言。

白溱严丝合缝的计划让陆京墨都暗自感叹，分明是个弱不禁风的，怎么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想想，自己是不是......也在白溱算计的范围内。

莫名的不爽引来陆京墨的疑惑，仅仅是注视对方，没有开口给白溱一个肯定的答复，心里存了疑，觉得有必要先问问。

“我问你，一、你怎么确定澄贰端药的行为不是国师指使而是自愿的？二、你想和我联手，你就不怕我借你杀了澄贰回大渝后，用北漠军灭了你们？我可是敌国王世子。”一个一个问题砸向白溱，

白溱倒不慌张，搓搓手，开始了妙有生趣的解释：当初，若真要递药去，澄贰大可不必亲自动手，国师身边这么多可信之人，而他尚且只是一门下生，杀死白家的人罪名不小，可澄贰不止去了还能让国师出手保住性命，为何？很简单，因为这个行为可以博取国师的信赖，可以成为自己爬上去的阶梯。

解释得十分合理，陆京墨没有质疑的理由，白溱看人好像也认同，便继续道：“还有，澄贰在那之前，底子里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门下生，那时他早与大皇子有勾结，比你、我，甚至国师所知道还要早。”

早到什么地步呢？白溱没有说，但他能出查出来的，是在徐广入太渊府前，就已有往来，至于如何牵线搭桥，如何利益输送，白溱暂时不说。

面对面的陆京墨相信了白溱所有的解释，他也相信，澄贰既能做出之前这么多事来，区区害死一个无辜的妃子，以此来博取他人的信任，为自己铺路又怎有很难？他可是澄贰，那一世的徐澜清，能杀人如麻，也能治国打仗，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的确是北漠王世子，但是不是敌人这很难说，就好像澄贰和大皇子合作那样，不过，我可能是想借你们的手，把夜廊彻底灭了也说不定呢？”白溱望向先夜廊王和白王后的画像，他最后那句话，看起来并非虚假。

有时候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或许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是敌人，但私底下，他们可能是合作甚至是利益关系，而一切，都只为切身利益着想。

陆京墨深知这一点，但澄贰和徐广的合作是不同的，澄贰是为了能回到以前的位置，那么徐广呢？为了什么？澄贰能有什么好处可以给......突然，陆京墨反应过来!

徐澜清......

当初刺杀徐澜清看起来是徐广和马家的合谋，但让内廷杀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合谋？徐澜清死了，澄贰可以光明正大成为徐澜清，徐广也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一箭双雕。

原来那么久之前，澄贰就已经存了把徐澜清置之死地的心......想到这，陆京墨的心莫名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