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墨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方式和理由,出现在河闸附近。
一路上,除了想某人外,还念叨着还在民驿的含漳是否会很生气?
实则,含漳确实很生气。
清晨进屋,人不见了,他差点没把民驿掀翻;结果手下的人说有一匹马不见了,瞧了瞧,正好的陆京墨常用的那匹。
就知道这人舍不得徐澜清,尤其是看他俩临别前的对视,简直就是……
含漳无奈,除了回头去找以外,别无他法。
殊不知,没自己昨晚那些话,这位世子也不会悄悄跑回去。
所以,想着含漳气急了的模样,陆京墨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次真的苦了含漳,回去好好犒劳犒劳他吧,毕竟帮了不少忙。
虽说是想见徐澜清,但陆京墨还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悄然绕到了山上,找了个较为开阔的地方休息,想着至少先看看河闸那边解决了没有。
不远处,数条粗壮结实的麻绳绑着河闸上的各个木头,沿着麻绳往上看,似乎是想从山上靠人力拉开河闸。
他静静地看着,马却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叫唤了几声。
“好了,这里风大,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个地方,知道你也辛苦,等回京了一定给你好饲料。”陆京墨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马。
但马的叫声不小,耳尖的自然是听得到,例如张慕。
不过回头张望几眼,张慕并没发现什么,以为是他们骑来的马叫唤了几声,所以不太在意。
陆京墨牵着马,慢慢往前走着,沿路望着那早已干涸的河床,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于先生。
“那个人,能弄出这样的河闸是很有才华的,可惜,带着对着秦州城里的人的怨恨,做出这许多事来。”陆京墨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倾诉给身边唯一的活物听。
他不得自主地想起,于先生临死前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人似乎很想让徐澜清带着他的那份仇恨,活下去。
可惜,错有错着,被激起仇恨的,是只有带着上一世记忆的陆京墨。
和他不同的是,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现在的徐澜清,早已不是徐澜清,现在的陆京墨,却还是陆京墨。
走着想着,才算是找到一处较为接近河闸,又隐蔽的地方,他选择在这里歇脚。
原是什么都没带,陆京墨又穿得不多,入夜后,山上又风大,带着寒意,他只能可怜巴巴,蜷缩在马旁,抱怨道“你说怎么过来的事情不觉得冷,现在这里这么冷啊!”
马似乎听得懂他的话,轻轻唤了声。
陆京墨低头苦笑着,想想还是等事情结束后,再去找徐澜清吧,反正这里都准备好了,应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就是害他白担心一场……
到了深夜,徐澜清和张慕二人还在下头河床那查看,其余的人则在上头,早已休息,准备明日将河闸打开。
张慕跟在他身后,道“二殿下去休息吧,秦州也传信来,城外的灾民都已妥善安顿好了。”
徐澜清却似不知疲惫,并没有理会张慕。
突然,一阵巨响从他们身后传来,连不远处的陆京墨都被弄醒了。
只见原本固定住粗麻绳的大树突然往下倒,河闸似乎到了承受不了的时候,猛然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