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官员和河工都惊醒，瞧着河闸后头的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的往外泄。

张慕赶紧将徐澜清揽了过来，想往上跑，可河水来得太快，张慕跑得再快，也比不过。

千钧一发之际，徐澜清一把将张慕往上推，自己却瞬间被河水所吞噬！

等张慕反应过来，那抹身影早已消失殆尽。

同样在河对岸，冲过来的陆京墨目睹一切，想都没想，瞬间跟着跳入水中。

河水太过汹涌，陆京墨再熟识水性也是吃力的，只能拼了命，顺着水流往前游，希望能找到徐澜清。

被河水淹没的徐澜清仍然奋力挣扎，奈何他不熟识水性，耗费大量力气后，连呼吸都渐渐困难起来，四肢挣扎也显得越来越无力。

张慕也想跳进去，可这时，上头的人来了，知道徐澜清掉下去，更是把人拦住，“张副统领，我们去找！我们去！你别去！”

任由他怎样挣扎，手下那帮人都不让自己去，但他们也不敢跳进去如此翻滚的河水中寻找。

徐澜清在河水里不停翻滚，晕头转向，甚至开始感到窒息，只剩下一只手无力地拍打，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陆京墨总算是见到那只熟悉的手，赶忙奋力游过去，想着把人抱起，奈何波涛不断，好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冲散，接着又继续尝试伸手去抓。

快抓到，又被冲散，继续尝试，继续冲散，周而复始，陆京墨也耗费了不少力气，可他就是不想放弃，还是拼命靠近，希望能抓到。

好不容易抓住了，结果一个大浪拍打过来，将陆京墨和已经昏迷的徐澜清都淹没在河水之中。

此时，腰间传来的痛觉让被拍晕的陆京墨清醒过来，他死命抓住的那只手，见水稍稍平复了点，豁了命般，往河边游去。

“徐……啊……徐澜清！别……晕……吐！什么……水啊！”陆京墨一边吐槽着，一边拉扯，才把徐澜清拉上了岸。

徐澜清还是晕着，陆京墨则大口大口喘着气，躺在一旁，真的多亏那个伤口，要不是疼起来，自己就真的可能要晕死过去。

可他只是以为伤口碰水疼，丝毫没察觉伤口早已裂开，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液。

无力地爬起，他摇晃着徐澜清，呼喊着名字，可人就是怎么样都没反应。

陆京墨凑近，发现连呼吸都微弱，顿时手足无措，使劲摇晃着，依旧丝毫没有知觉。

“徐澜清！！徐澜清！！醒醒啊！醒醒！”无论他怎么用力摇晃，亦或者拍打，都是无济于事。

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哽咽，“求求你......徐澜清，醒醒……我还没跟你道歉……我们的赌约还没结束……你不是答应了回京后一起参加武试吗？！快醒醒！”

越说越激动，陆京墨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劲，直接捶到徐澜清的胸口。

没想到徐澜清倒是吐了一大口水，瞬间整个人都挣扎起来，软绵无力的手，耷拉在陆京墨大腿上。

陆京墨先是一愣，接着赶紧擦着泪水，他不想这个人看到自己哭的糗样。

慢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徐澜清渐渐平复。

那种窒息的感觉不仅让他生不如死，还让他在那一瞬间，对生死有了恐惧。

晕过去之前，他满脑子想的陆京墨，想着自己是不是赌输了？是不是没法回京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把陆京墨留在秦州，至少能看多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