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转达?白翊的心沉了下去。这公式化的回应,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微弱的火苗。果然……顾沉舟不会在意。或许周谨根本不会去说,或许说了也只是换来一声冰冷的嗤笑。
周谨收好餐盘,无声地退了出去。
白翊颓然地靠在床头,巨大的失落感和更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赎罪的路,连第一步都如此艰难。他像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囚徒,徒劳地伸出手,却连触碰那冰冷高墙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在失落和身体的隐痛中缓慢流逝。白翊昏昏沉沉地闭着眼,试图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翊以为是周谨,没有立刻睁眼。
然而,进来的脚步声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节奏,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敲击在白翊紧绷的神经上!
顾沉舟!
白翊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和猝不及防的紧张让他全身僵硬。
顾沉舟径直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白翊。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室外的清冽气息。他的目光冰冷锐利,像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白翊惊惶失措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啪嗒。”
一个崭新的、印着药房Logo的小纸盒,被随意地扔在了白翊身前的被子上。盒子里面装着几板白色的药片——正是他昨晚吃的那种退烧药。
“药。”顾沉舟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丢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翊,眼神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审视、冰冷的警告,以及一丝……被那声“谢谢顾先生”搅起的、难以言喻的烦躁?
“记住,”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的‘需求’,只限于维持身体的基本‘功能’,不需要多余的废话。”他刻意加重了“功能”两个字,像冰冷的钉子,狠狠钉进白翊的心脏。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多看白翊惨白的脸色一眼,转身,迈着同样沉稳而冰冷的步伐,离开了主卧。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那个刺眼地躺在被子上的药盒。
白翊呆呆地看着那个药盒,指尖冰凉,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巨大的屈辱感和灭顶的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赎罪的荆棘之路,第一步,便被顾沉舟用最冰冷的方式,狠狠踩进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