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第二天一大早,祝颂的拜帖就送到了东宫,结果祝颂人才刚到大理寺坐下一个卷宗都还没看完,衙役就进来将东宫的口信带来了。
“大人,东宫的管事刚才来说,太子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
祝颂送出去的拜帖这还是第一次被拒的,他心头不高兴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头让衙役先出去了。
同为大理寺少卿的顾怀予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衙役的话贼兮兮的笑道:“哟,我说你这几日老是打听东宫呢,原来是想去见太子啊。”
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祝颂抬头看向他,心情甚好,“对啊,我爹前几日跟我说太子长得好,我就想去看看到底有多好,有没有我们顾大美人长得好。”
顾怀予小时候粉嘟嘟的,祝颂第一次见他时他还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裳,祝颂天天调皮捣蛋的,人晒得跟黑炭似的,咋一看到这么漂亮的妹妹,忘乎所以的屁颠屁颠的跟在人后面跑,结果后来知道是弟弟,为此还伤心了好几天。
偏偏顾怀予很喜欢祝颂,屁颠屁颠的跟在祝颂后面跑,祝颂原本嫌弃他是个弟弟,但跑着跑着看顺眼了,就收了他当小弟。
不过后来长大了,小弟就变成兄弟了,唯一不变的是顾怀予雌雄莫辨的外貌,美得跟天仙似的,在美人如云的京城还得个顾大美人的称号。
听了祝颂的话,顾怀予道:“你那花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别一听说谁谁谁长得好看就往上凑。我可听说了,太子今年病得很重,一步三喘还时不时的咳血,形销骨立,渗人得很,你可别去找晦气。”
祝颂心想,这也不是他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啊。
“嗯嗯嗯,知道了”祝颂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转了话题,“听说有百姓前几天晚上看到有异人出现,怎么回事?”
顾怀予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自在的泡起了茶,“昨天老瞿跟我说了,就是一个卖货的,晚上收摊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在街上伸直手跳,说长得青面獠牙的比鬼还吓人,他只看了一眼就被吓晕过去了。
长熙路中段那一带这几天不是在修葺嘛,晚上灯笼也没个,我估计就是有人路过跳了两下。不过他大晚上一吼,把周围的人全吼起来,又听他添油加醋那么一说,闹得人心惶惶的。不巧德妃娘娘的二侄子那天也在,还把这事捅到瑾王那去了。
瑾王给老瞿下了任务,让他务必抓紧将此事调查清楚,还京都安宁。
老瞿找不到人,愁得跟蚂蚱似的,昨天还来找我帮忙,我给拒了。”
话说完,茶也泡好了,顾怀予泡茶的手艺一绝,祝颂本来不爱喝茶的人都被他带着爱上了。
清茗入口,唇齿皆香。
祝颂放下茶杯,这才说道:“啧,老瞿也是,找你不找我,谁不知道你怕麻烦,他找你的事十次有九次都没成,还是不长记性。”
顾怀予道:“得了吧,就你能耐。老瞿没点本事能当上京兆府尹吗?他就是找人诉诉苦,也就你每回都当真,真跑去帮忙。”
说起这个,祝颂不得不说一句,“没办法,老瞿长得是真帅啊。”
瞿洲白跟顾怀予不一样,瞿洲白小时候跟祝颂一样,黑不溜秋的皮猴子一个,但从十岁开始,就开始疯狂蜕变,几乎一天一个样,短短两年就从直立类人猿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瞿洲白的美跟顾怀予唇红齿白像桃花花瓣的美不一样,儒雅风流,明明是明艳的长相却不爱笑,带了丝忧郁轻颓的气质,可那双眼睛又潋滟生辉,眼眸流转间深情款款,尤其是他盯着你看时,让人什么都愿意答应。
顾怀予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小时候样样拔尖,我们比不过你,老瞿也不至于从小就忧郁。”
祝颂被夸得很高兴,“不拔尖怎么能当你们大哥呢。”
近来大理寺不忙,顾怀予就多坐了一会儿,临走时还感叹,“太子真是好人,自己身体都这么差了,还要出来稳定朝局,只是不知道这种局面还能撑多久。”
这话倒不是说温奉玄真能稳定朝局,而是由于立了太子这两年,三王的争斗明显消停了,连带着大理寺都清闲了些,所以两人大早上的才有时间在这儿闲聊。
祝颂道:“了寂方丈不说了吗,算到二十五岁,也还有七年呢。”
顾怀予压低声音回道:“活不过二十五,也没说能活到二十四啊。”
祝颂愣了一下,这他倒是从来没想过,了寂方丈去年圆寂了,问也没法问了,万一温奉玄今年就要死了,那他们家的事岂不是要暴露了?
不行不行,他得抓紧了。
闲话完,顾怀予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两人不在一处办公,但也隔得不远,也就一百米的距离。
祝颂想了一天也没想到能让温奉玄同意他进东宫的办法,但他又实在等不起了。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祝颂穿着夜行衣爬上了东宫的墙壁。
今晚夜色很好,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又近,仿若一伸手就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