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萝入后宫三年无所出,但帝爱之尤甚,甚至为了她冷落后宫。直至第四年,陈明萝终于怀孕,皇上大喜,当即昭告天下,此子若是皇子便名奉玄封为太子。
但,天有不测风云,陈明萝难产而死,皇上哀恸不已亲自为她守灵七日,而温奉玄这个本该一出生就风光无限的皇子,则被丢到了后宫最为偏僻的长秋宫,只派了两名年迈的麽麽照顾。
温奉玄像是消失了,又像是从没有出现过,总之整个京城在没有人想起他,直到两年前大旱,皇上率皇室全员及文武百官到泰山求雨,众人看见队伍中有一陌生面孔穿着皇子服饰,才知温奉玄竟还活着。
见过陈明萝的人都说温奉玄与她长得十分相像,而那一天皇上亦看了温奉玄良久,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先皇后。
从泰山回来后第二天,天降大雨,解了长达三月的旱情,但那天早朝,朝臣们又因该立谁为太子发生了剧烈的争吵,皇上一言不发,但下午立太子的圣旨便毫无预兆的到了长秋宫。
对于温奉玄成为太子这件事,有两种说法:一说,皇上念着先皇后的旧情,完成当年对先皇后的承诺;二说,皇上还没确定太子真正的人选,拉温奉玄出来挡火。
不过其实大家都更倾向第一种,毕竟温奉玄虽然是太子,但并没有实权,也没有被允许进入朝堂,而且他体弱多病,为人阴郁,甚至在入主东宫后去相国寺上香,还被方丈断言他活不过25岁。
如今,温奉玄入主东宫已经两年了,但几乎不在人前出现,没人会去与他结交,他也没有主动与别人结交,他又没有强大的母家,就寡人一个,所以大家也都没把他当回事,更是集体默认他就是个挂名太子,当不长久的。
之前祝颂与顾怀予闲聊说起这事,说东宫如今有了太子比没有太子的时候还要落魄。
“现在怎么办?”
祝家五口人又齐齐坐在书房商量对策。
祝旌琛在知道宝贝都在东宫里时心思又活络过来了,“这个.左右太子活不了几年,他死了这些东西都是要陪葬的,到了地下,谁会在乎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一噘嘴祝颂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无语的抿嘴,“不是,你就非得那么财迷吗?”
祝旌琛为自己辩驳,“诶,这可不是财迷,这是对宝物的欣赏,天家宝物都堆成山了,这些东西放着积灰简直暴殄天物。”
祝颂冷笑,说话毫不留情,“你的脑袋长在你脖子上也是暴殄天物,哪天落地上了,也会吸引人来欣赏的。”
祝旌琛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被孟晓荷瞪了一眼,这才住嘴了。
几人商议下,温奉玄虽然感觉很难搞,但是现在为了消除后患,必须搞定他,只是这个搞定的人选,得好好斟酌。
祝凌野第一个投祝旌琛,“这事是爹惹出来的,由爹去处理最合适。”
祝旌琛不乐意,“我可不去,我前脚踏进东宫,后脚那些老家伙就得说我投靠太子了,以后我在朝堂上还怎么混。这主意你们出的,合该你们去,在说了年轻人在一块话也能多说几句。”
祝凌野道:“要不然,我就说闹刺客,去东宫搜查一番,你们趁机把东西放进去。”
祝颂否决了,“我们对东宫半点不熟,将东西放哪儿去?更别说这么数目这么多,还有大件的,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东宫呢?”
这么说确实很难搞,祝凌野一时也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祝颂道:“我有几个想法,第一,跟温奉玄搞好关系,关系好了,能随意进出东宫了,在找机会调换东西;第二,把东宫地形摸熟,将每样东西摆放的位置弄清楚,趁夜深人静慢慢的将真品跟假货调换;第三,在东宫制造混乱,放一把火把假货全给烧了。”
粗听之下三个主意似乎都可行,但是实则难度都很大。
第一,据说温奉玄此人极其冷漠,每日话不过三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要想跟他结交难上加难。
第二,八十一样宝贝,就算他们三个每晚都去调换,那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全部调换完毕,东宫的人得眼盲心瞎到哪种程度,才会整整一个月都发现不了有人夜闯东宫。
第三,放火倒是简单,但怎么能保证假货能全部烧完呢?没烧完的话清点的时候岂不是很容易发现是假货。
综合考虑,放火基本可以排除了,保险起见,就两手抓,一边结交温奉玄,一边摸清东宫形式。
去结交温奉玄的人选,几经商量最后定的祝颂,一来,祝颂是老大,又在大理寺当值,见识广泛;二来,祝家三兄弟,祝颂最灵光。
计划定下来,祝旌琛拍着祝颂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我们家全靠你了。”
祝颂面无表情的眯着眼看他,祝旌琛嘿嘿的笑了两声,“太子虽然哪哪都不好,但是他长得可好看了,你不是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吗,这把不亏的。”
祝颂拿掉他的手,语气散散,“得了吧,我可不像你那么肤浅。”
祝旌琛的官职比祝颂的高,两年前泰山求雨,祝旌琛离温奉玄近,看得稍微清楚些,祝颂一个大理寺少卿,站得老远,大雨倾盆,雨幕遮天,就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看着,也就那样吧。
毕竟京中从来不缺美人。
男的,女的,都不缺。
祝颂不信温奉玄还能美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