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小心翼翼地将手炉轻置在黎默手心。

“您......小心烫。”林七补充了一句。

“有心了。”黎默似是终于回过神来，视线放在了林七的身上，似笑非笑，“林七，坐。”

“属下不敢。”林七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有些事情还得请教你才行啊~”黎默用手托住了下巴，“坐吧。”

“......是。”林七这才真正敢坐下来。

同时，他也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从右护法身亡，眼前的女子就将自己提为心腹。她不杀他，肯定是因为有用途。可林七的心里总是没底－－明明她自己就能让这些人全部听命，留下他来，到底用意何在？

眼下黎默将他留了下来，想必是终于能用到他了。林七感觉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林七，我不杀你。”黎默的话惊得林七差点都坐不住，她本人却仿若未觉，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属下必知无不言。”林七的掌心逐渐渗出了汗水，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想问些什么。

右护法临时的后悔她不要，吴堂主看起来的忠心她也不要。那他这种人呢？难道她就看的顺眼了吗？

“你对你们教主了解多少啊？”黎默看透林七的心思，但也不点破，她又不是什么大魔头，怎么会随便动手，“听说－－前右护法，是教主的心腹？”

林七沉吟了一会儿：“是。”

见黎默没有阻止他的打算，林七状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此事还得从教主幼时说起......”

＊

姜瑶是被上一任教主抱回来的。

当时她在襁褓中，上一任教主乔正清将她抱了回来，告知众人，此乃他的继承人。

此后，右护法就一直跟在姜瑶的身侧。

乔正清对待姜瑶异常严苛，总是要求她事事做到完美。魔教之中自然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耳濡目染之下，姜瑶开始受不了了。

她想着逃。

奇怪的是，她的出逃异常的顺利。

右护法跟着姜瑶一起出了魔教，却在落脚的茶棚听闻正派之人杀上魔教大本营，此时魔教已经危在旦夕了。

姜瑶折返，却只见残垣断壁，魔教中人死的死伤的伤。此刻的乔正清，在寝殿中被包围了。

透过缝隙，姜瑶亲眼目睹了乔正清被武林盟主姜兴一刀毙命。而她，却在乔正清的眼神示意下死死捂住嘴巴，跟右护法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

“从那以后，教主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林七紧张地看了看黎默的神色，“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右护法反复说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看来留下你果真没错。”黎默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呢？”

“教主平日里很少见人，除了左右护法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右护法处理。”林七想了想，补充道，“前些日子，教主说时机差不多了，要求我们清理一些小门派给她争取时间，她自己下了山，好像去了武林盟主家......”

剩下的事情黎默都知道了。

姜瑶假借自己是丢失的武林盟主之女，堂而皇之地入了姜家。

姜家的落败，姜兴姜月俩父女，都是死于她之手。

为了报仇，倒也说得过去。

可姜瑶真的没有怀疑过，自己真的不是姜兴丢掉的那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