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的话还没说完,炙热猛烈的吻已然堵住了她的唇。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陆誉宽厚的胸膛,却被他的大掌紧紧箍着她的腰肢。
亲吻喘息的声逐渐变大,云挽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她消瘦的身躯被陆誉紧紧圈在怀里。
云挽眼神空洞地沙哑说道:“他从不舍得让我端茶倒水,从不舍得让我伺候别人。”
“他会把滚烫的烤番薯揣在怀中,身上烫出水泡都不在意...”
陆誉厉声唤道:“挽挽。”
云挽已然不在意陆誉是否生气,她麻木地继续说道:“他会在我怀孕的时候,淋着大雨去从城南到城北买酸杏子...”
“你拿什么和他比”,云挽说着流着泪捶打着陆誉的胸膛。
陆誉的脸色阴沉如同狂风暴雨即将降临般,周身的气势分外冰冷,他不再说话,双手紧紧箍着云挽的身体,把她横抱在床榻上。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人的衣衫却在逐渐褪去,雕花木床摇摆的动静比往日还要更大。
云挽生理性的泪水一直在流,陆誉俯身在上,凑在她的耳畔边,声音沙哑而又带着怒意,“挽挽,你再说一遍,我和你早死的前夫谁更好?”
云挽紧紧扣着他的臂膀,竭力地哭诉道:“我不要你了,我的阿誉最好,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整整一夜,陆誉就像沉寂了许久变得噪怒的狮子,不停地发问。
整颗心都破碎的云挽仿若气急的兔子,不停地在反抗的陆誉,啃咬着他的肩颈,说着早逝前夫对她的好。
两人仿若打架般,互不相让,却又伤痕累累。
云挽的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红痕,眼眸紧闭,睫毛上还沾染着未干的泪珠。
她就瘦弱地蜷缩而眠,睡梦中时不时发出痛苦地呜咽声,她紧咬着唇角,浑身颤抖。
陆誉缓缓拢起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手指轻触着后背肌肉上疼痛的位置,手指却沾染了一片鲜血。
他的眼眸中却满是猩红和嫉妒。
第二日,
云挽缓缓睁开酸痛的眼眸时,屋内只剩她一人,她呆呆坐在床榻上,脑海中全是昨夜她对陆誉的控诉。
她低头垂眸看着烫伤的手指,心中的委屈已然要溢了出来。
她昨夜所言,何尝不是真心话呢?
云挽撑着胀痛的身体走到小几案前,却看到了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送礼之人是谁,已然一目了然。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根桃花样式的金簪。
云挽走至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纯朴的木盒,棉柔的布巾包裹了一层又一层,俨然是她珍视之物。
当她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放置着一根小巧的梅花银簪,还有一对孩童戴的小银镯。
她垂眸轻笑,眼中却泛起了一抹泪光。
当时家中的财产全被叔父夺走,阿誉送给她的首饰,只剩下头上的发簪和小宝的镯子。
深夜在从西北前往京城的路途中,她想起他就拿出来看看,她只敢在深夜的被窝中偷偷看,平日生怕被歹人看到,惹上灾祸。
现在陆誉却送给了她更华贵的头面,更漂亮的金簪,却再也没有以前的情谊,全然只是为了心底的愧疚和歉意吧。
云挽收拾好小宝,给他喂完鸡蛋糕后,拿着桃花头面和金簪的锦盒就走到了陆誉的书房门口。
侍卫道:“世子不在府中。”
既然他不在,那她便亲自等。
她带着面纱端坐在抄手游廊上,麻木地感受着春日温和的日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直至微风吹响竹林,一片片泛绿的竹叶突然从空中飘落,她下意识伸手接着随风飘零的竹叶。
云挽没有意识到,这一幕仿若飘然离去仙子般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林舒宴的心底。
定王世子林舒宴一向不喜来宣平侯府,但他今日却想到了陆誉书房中的挂着一副前朝山水图,想着家中老头寿宴快到,便前来看看。
怎料陆誉不在,他便自顾自地前往了他的兰庭轩。
“哦,这位姑娘为何坐在此处?”
他摇着折扇靠近,却不料他的声音惊吓着她猛然站起身来。
云挽从未在陆誉的院子中见到陌生的男人,她微微向后退了退,抬眸看着面前的公子,也不敢说话。
那位公子大抵也是被她的动作吓到,也不再往前,只是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便是陆誉的通房吗?”
通房?好像是的。
云挽点了点头,她当即便要离去,怎料那位公子又唤住了她。
“我是定王世子,名唤林舒宴,你不用怕我,我是承玉的好友,今日只是前来寻他借画。”
云挽觉得她该走了,小声行礼道:“林世子,我要离开了,你在这里等世子吧。”
她有些害怕,还不等林舒宴回话就从小路匆匆离开。
林舒宴却怔在了原地。
这姑娘一双桃花眼生得分外柔媚,眉心的朱砂痣的位置却是同他妹妹别无二致,只是可惜姑娘带着面纱遮住脸颊,看不到她的真正的容颜。
待陆誉回来后,他只得旁敲侧击问了关于通房的事情。
回到定王府后,
深夜,林舒宴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云挽坐在抄手游廊接竹叶的样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眉心的朱砂痣在太阳下似是闪着微光。
当初绑架他们兄妹的绑匪是跑到了江南,这位姑娘却是从西北而来,年岁眉眼都相似,就是来的地方不对。
林舒宴腾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身来,长叹一声都未叹完,他的脊背瞬间被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一晚上折腾什么?”
楚明珏被吵得一晚上没睡着,越看林舒宴越生气,直至他坐起身来,终于能打他一下泄愤。
林舒宴粘糊着靠在妻子的肩膀上,撒娇道:“没事,就是白日吃多了,睡不着。”
楚明珏自知丈夫有烦心事不愿说,她只得推着腻歪的男人,叹道:“我的好世子,你快睡吧。”
林舒宴安抚着妻子躺下,已然决定派人去西北走一遭,不论云挽是不是舒蕴都要去查一查。
他已经扑空了许多次,就算再扑空一次也无妨了。
若是西北查不到,他哪怕顶着登徒子的名号,也要去问问陆誉,云挽的背上是否有一枚蝴蝶样的红色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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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誉不知去了哪里出公差,也许他是生气了不回来。
云挽已然几天都没有见到他。
这空空荡荡的兰庭轩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彻底被困在了这座深宅大院中。
她既恢复不了陆誉的记忆,也难以逃脱这份感情的囚笼。
撑着她坚强生活的精神支柱,只剩下了小宝一人。
小家伙已然一岁两个月,小胳膊小腿已然灵便,扶着床边就要走出厢房。
他探索世间万物的情绪总是分外高涨,咿咿呀呀指着门口就要出去。
云挽蹙眉摇了摇头。
小家伙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撇着小嘴委屈的眼中满是控诉,眼角下的小痣像极了那个人。
云挽无奈地走上前去,食指轻点着小宝的脑门,“好啦,走走走,每天总是假装哭哭,泪水都没有干嚎着哭。”
说罢,她伸出手牵着小不点,就看着他眼眸瞬间发光,踉跄地就要往外跑。
但还没走两步已然坐在地上,含着一泡泪花,伸着粉藕般的胳膊就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