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誉生气了。
云挽的心脏仿若被铁锤重击般,她忍受着胸腔中泛着窒息般的痛意,慌张地拎着裙子就往他身边跑。
“不,他不是阿誉。”
看着镖局王大哥对着陆誉称兄道弟的样子,她声音颤抖再次说道:“王大哥,他不是阿誉。”
王雄看着许久未见的云挽,笑得爽朗道:“你们夫妻怎么都在逗我,方才陆兄弟也这么说。”
“要不是他之前落在镖局的荷包同他身上这个一模一样,他都不认兄弟。”
云挽的脸色瞬间惨白,嗓音嘶哑道:“不,他真的不是阿誉。”
“他...他是我的主子。”
王雄看着云挽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才真正明白原来眼前人真的不是陆誉兄弟。
他挠了挠头道:“真的好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中刻出来...”
云挽看着陆誉阴沉的脸色,那仿若夏日暴雨的前兆,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攥着陆誉的衣袖,却不料却被他狠狠甩开。
委屈的泪水一瞬间就涌了上来,她身体也被吓得微微颤抖,也顾不得周围人的视线,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
直至坐在车厢中,陆誉端坐得笔直,眼眸满是冷冽,周身的寒意已然比外面数九隆冬的天气还要寒凉。
车厢内的气压很低,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云挽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滴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一张粉嫩的脸颊布满了泪痕,桃花眼中满是委屈。
整整半个时辰的路程,仿若比一年的时间还要漫长。
她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同陆誉解释,但却抬眸的瞬间,触及到他冰冷的眼眸,她的心脏仿若被闪着寒光的利刃穿透。
她嘴唇翕动着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直至回到西北府,云挽看着陆誉径直起身走出车门时,她下意识抓住了陆誉的衣角,流着泪水红着眼眸,话到嘴边只有,嗫喏的一句,“...世子...”
陆誉没有说话,他的眼眸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如冰般的冷冽。
云挽的心脏仿若被无形的大手捏紧,她微颤垂眸,似是认命般垂下了手指,松开了陆誉的衣袖。
晚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小院内。
云挽静静地站在陆誉的房门前,她眼眶红肿,手紧攥着衣角,指尖已然用力而泛白。
委屈苦涩的情绪就像汹涌的波涛,不断地冲击着她心脏深处脆弱的堤坝。
云挽咬着唇角,克制着愈发激动的情绪,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空荡荡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中,云挽的心跳声愈发急促,仿若擂鼓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胸膛。
突然,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
云挽泛红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欢喜。
陆誉是在等她吗?
但是,屋内却是漆黑一片,每一寸黑暗仿若都暗藏着跃跃欲试的猛兽。
云挽门口踌躇片刻,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她也不敢进,只是仿若犯错的学童站在房门口,还不等她开口说话。
随着咚的一道剧烈的响声,房门被人重重关闭。
云挽的心脏猛烈一颤,她瞳眸一缩就要开门离开时,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把她攥在怀中。、
随之,一个强烈如狂风暴雨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男人汲取着她唇中的空气,她呼吸逐渐急促,仿若一条脱水的鱼。
她推搡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却感受到男人死死咬着她的唇角,似是要把她吞入腹中。
“云挽,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陆誉的声音中满是愠怒,紧咬着牙关沙哑说道。
“把我当成你那埋在坟茔中前夫的替身吗?”
云挽喘着气感受着陆誉炙热的身体,想到了云青田的说的话,她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能让她说什么?说你就是阿誉,说你就是我的夫君,说你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
这些话,陆誉一个字都不会信。
云挽无声地垂泪,那泪珠如断了线的丝线,泛红的眼眶里满是难以言说的苦楚。
她声音苦涩又委屈道:“那荷包是给你的。”
陆誉从怀中取出两个别无二致的荷包,“云挽,你连敷衍我都不愿意,两个荷包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说罢,陆誉攥着云挽的手腕,把她扯到铜镜前,看着镜子中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他指着镜子中的自己,狠狠说道:“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你既忘不了旧人,为什么因为我的相貌又来招惹我?”
“云挽,回答我,我陆誉是什么轻贱的人吗?”
陆誉的手掌如铁钳般箍住云挽纤细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云挽。
今夜他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
但云挽却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睫毛沾染着泪水,唇角已然被咬得失了血色。
陆誉眼底闪过一抹自嘲,是他说对了吗?
“你对我说的温存话语,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也全是在追忆早逝的前夫吧。”
“挽挽,你同我说的话,究竟那一句是真的?”
陆誉素日端方的贵族仪态如冰面崩裂,他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云挽。
云挽听着陆誉自贬的话语,眼泪簌簌地流淌着,她尝试着捂着陆誉的唇,不让他再说,却被他紧紧箍着双手。
她哭着浑身颤抖,哽咽啜泣道:“那些话是说给你,都是你,也只有你。”
陆誉轻嗤一笑,声音沙哑得可怕,“挽挽,你觉得我现在还信吗?”
云挽没有说话,流着泪却吻上了陆誉的唇角。
她的一颗心仿若被千百根针扎透,她不想再听了,只能堵住陆誉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