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滑行降落的时候,阮陶然就看到了城里的一片粉色花海。
三月是春,江城最浪漫的季节,一片片粉的白的樱花怒放,整个城市都像是浸在花海里。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温度适宜,周围的脚步喧闹,大抵都是来江城赏花的人,说说笑笑下了飞机。
阮陶然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是给阮峰报平安。
[叔叔,我已经落地了。]
消息泥牛入海,阮陶然算着,这个时间阮峰大概在开会。
然后下一件事就是去自助贩卖机上买了瓶桃子味道的气泡水。
拧开瓶盖,滋的一声,气泡翻涌着,顺着喉咙落下去,桃子味道蔓延整个口腔。
还是国内的气泡水好喝,在国外中超也有这个牌子的,但实在是太贵,她舍不得买。
然后手机就传来嗡嗡嗡嗡连续不停地震动声。
阮陶然接了电话:“晓晓,我已经到了,一路平安。”
“有人来接你吗?”电话那头问道。
“没有吧。”阮陶然环视一圈,语气倒不是很在意。
“真无情,明明就是血亲,不接不送,还要索学费发账单……”林晓晓不满小声嘀咕。
就在阮陶然的背包里,躺着一封几个月之前远渡重洋寄过来的账单。
账单详细记录了她从出国读书至今的每一笔学费开支,落款是阮氏灵南集团,盖了她叔叔阮峰的私章。
林晓晓明显很是不满:“更何况,阮氏本来是你的才对。”
阮氏灵南集团,是阮陶然的爸爸阮钦和妈妈宋灵玉一起创立。
阮陶然五岁那年,一场意外的车祸让阮陶然父母双亡。
从外地赶过来的叔叔阮峰全权处理了后事,接管了灵南集团,也成为了阮陶然名义上的监护人。
“账单应该不是我叔叔发的,他不会这么讨厌我。”阮陶然没有问过,却也猜得出,“大概是阮如月偷了她爸爸的私章,做了账单发给我的。”
阮如月是叔叔阮峰的女儿,比阮陶然大一岁,根据血缘关系来说,是阮陶然的堂姐。
阮陶然至今都记得阮如月来到江城的第一天,她看上了阮陶然精致的公主房,直接占为己有。
阮陶然的漂亮裙子,她要;阮陶然的书包文具,她也要。
阮陶然很快搬进去了客房,却还是不如这个大小姐的意。
后来,阮陶然去S国学习珠宝设计,两个人离远了,阮如月的刁难也少了些。
直到去年,S国举办新锐设计师大赛,阮陶然的稿件拿了金奖,阮如月只拿了银奖。
但阮陶然的金奖被取消了。
她多次询问组委会原因,组委会说她的作品涉及抄袭。
抄袭?怎么可能?阮陶然有完整的创作思路,有完整的创作记录。
她提交了数次申诉,组委会都没有接受。
和阮陶然奖项被取消的通知一起发过来的,就是那件账单。
阮陶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是阮如月从中耍了手段。
当真是个蠢货,这是阮陶然收到账单的评价。
她要是阮如月,不会做了坏事还去耀武扬威,更不会留这么多小辫子给人抓。
林晓晓问道:“那你把账单给你叔叔,说清楚,能行吗……”
“没用。”阮陶然轻哧了一声,“他会护着他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要是把账单拿出去了,阮如月最多只是跟我道个歉,这件事不明不白就翻过去了。”
“她抢我别的,我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不能毁了Aling的名声。”
Aling,S国珠宝设计新星,正是阮陶然。
自从上次新锐设计师大赛之后,Aling这个名字已经和抄袭绑定,声名狼藉。
阮陶然想要的绝不只是阮如月的道歉,她退让了将近二十年,这次她必须要争一争。
除了Aling的名声,阮陶然想要还有Seraphine,这是阮家灵南集团名下的一个珠宝品牌。
这个品牌当年是阮陶然的妈妈亲手创办,作为主理人主持了十余年,当年也引领一时。
但这些年来,阮家并不重视,导致Seraphine一落千丈,再继续下去,这个品牌可能就要被放弃了。
“那你小心,我帮不了你,只能说你们豪门水太深。”
“实在不行你就还回S国,我打工兼职养你。”林晓晓最后也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
阮陶然在S国,阮峰只帮忙付学费,生活费全靠自己,林晓晓是她兼职的时候认识的朋友,穷人家的孩子。
阮陶然听到了她话语里的气馁,道:“放心,事在人为,只要用了心,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和林晓晓这个悲观主义者不一样,阮陶然乐观积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时候更苦的日子都过了,现在又算什么呢?
林晓晓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阮陶然。
在S国,他们几个穷学生过得苦,只有阮陶然乐乐呵呵的。
没钱旅游,就在河边舒舒服服地吹江风,也过得舒服自在。
在咖啡厅兼职,遇到刁难也不闹,总是三言两语就把客人哄笑了。
而且她还是个卷王,每个课程上交的作业都要做到尽善尽美,每节课都稳稳坐在第一排,笑迎老师上台。
所以,阮陶然的成绩也很好。
林晓晓有时候真觉得,就算是把阮陶然放进垃圾堆里,她也能开出花来,乐观开朗,并且卖力地卷,塑料也开花了。
“阮小姐吗?”忽然有声音从身侧传来。
“抱歉。”阮陶然安抚了林晓晓两句,急匆匆挂了电话。
这人却已经上前接过了阮陶然手里的行李箱,道:“请您跟我来。”
阮家会有人来接她?阮陶然有些不敢相信。
正准备问情况,再一抬眸,看见立在车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