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牛八到了十六岁就要赘到别人家里去，一年之后不知道从哪儿再生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第五琦就感觉自己的道德和伦理都受到了尖锐的挑战。

很恐怖啊！

【叮，你的san值掉落两点，目前san值98，没有诡异正注视着你。】

牛八听见第五琦的话，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里。

这个年纪的小孩，大概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第五琦也没有强求，因为他马上就要走了。

而且第五琦能感受得出来，牛七平时在家里应该很少干活，并且经常欺负牛八。牛八跟他蹲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显得很不自在，时不时地就会偷偷去看一眼第五琦的表情。

人是不可能瞬间改变性格的，第五琦不会永远待在这个副本里，自然也就没有去扭正或者改变牛八命运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里没有用。

第五琦试过以沉默对待牛八，牛八显得非常慌张。他用自己本来的性格对待牛八，牛八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至少可以和谐相处。

让他专门去故意欺负牛八，使唤牛八……这种为难小孩子的事情，第五琦真的做不出来。

就这样吧。

牛八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饭，不知道自己好吃懒做的哥哥怎么突然变了性格。他很快吃完了饭，盯着第五琦碗里黄灿灿的锅巴，不敢吱声，只是站在凳子上往锅里瞧了瞧。

牛八噔噔噔跑到外面水缸里舀了瓢水倒在锅里，把自己的碗和爹的碗都放了进去。

“放那吧，等我吃完了一起洗。”第五琦那碗锅巴很难嚼，他吃了半天还没吃完一半。

“过来。”

第五琦向牛八招了招手，牛八乖乖的过去了。

“想吃吗？”

第五琦从碗里夹了一块自己没吃过的锅巴，在牛八面前晃了晃。

“哥吃，我已经吃饱了。”牛八赶紧摇了摇头。

“那不给你吃了，下次想要什么，你得直接说出来。”第五琦把锅巴塞进嘴里，居然真的没有给牛八吃。

牛八也不闹，安安静静地蹲在旁边看第五琦吃饭，很乖。

“出去玩吧，我洗碗。”意识到牛八会错意了，第五琦冲他笑了一下。

看起来很开朗的笑容。

牛八突然就感觉没有那么害怕自己的哥哥了。

干完家里的活儿，第五琦穿上了白天必备的斗笠和遮衣。

白天的大石头村还是很温馨的，除了城南有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竹子刺死游行示众。

大石头村的村民对尸体进行了一系列的泄愤活动，因为一觉醒来，她们发现祖宗祠堂的牌位全都裂开了，桌上的供品也洒了一地。

“这是让老祖宗也蒙羞啊……我们大石头村民风淳朴，什么时候出过这档子丢人的事儿？”说这话的男人穿着一件领口完整包裹住脖子的长衫，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死人身上砸去。

灰败的尸体上残留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淤伤，几乎都是被愤怒的村民们砸出来的。

“真是造孽……”

村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沧桑女人，鬓边已经有了白发。她拿着柴刀亲手把那两具尸体的脸划花了，又把一些象征着性别的器官，比如喉结、口.口之类的肌肉组织割了下来。

这是村子里的老传统，男子失贞必然会被处死。割掉这些器官是为了让死去的男子们记住肢体不全的恐惧，下一世转世投胎投成女胎，或着在又作为男子时保护好自己的贞洁。

牛八和一众小伙伴们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全部过程，下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又给第五琦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牛八的描述能力很好，就像写小说似的，那些无比残忍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第五琦脸上。

“好了好了，你快别说了。”第五琦感觉自己在心理上受到了严重伤害，并且他的san值又掉了两点。

除去诡异实打实的魔法攻击，第五琦还是头一次在活人身上感受到这么尖锐的冲击力。

牛八作为这个世界里的本土居民，就没有第五琦这种难受的感觉。并非麻木，而是习以为常了，他们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就像饿了渴了就要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男人只要露出脸就应该被凌虐而死，就连男人们自己也这么认为。

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哥……”牛八嗫嚅地喊了一声，他不住地揉搓自己的衣角，似乎非常害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惹第五琦生气。

“嗯？怎么了？”

第五琦对于他人表露出的情绪非常敏感，他从一开始俯视的姿势，很自然地换成了弯腰平视着牛八的眼睛，降低了自己身高带来的压迫性。

每次和牛八说话，第五琦的声音都异常温柔。

感觉到了牛七的鼓励，牛八一咬牙，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我听胡屠户家的小男子说，他们家其实准备把你偷偷赘给那个天生腿脚残废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