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琦这边夜不能寐，不仅是因为厉晟当上真·皇帝了，更因为厉晟提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

龙气。

厉晟对于龙气的描述很像是第五琦之前见过的，从土里钻出来偷喝他鼻血的毛絮。第五琦一开始以为这是树精之类的诡异，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按照厉晟的叙述，龙气在皇宫里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存在于每一个地方，但是除了修行借助龙气的人，其他修仙者根本无法看见这些像网一样分布的有生命的东西。

龙气会被系统定义为诡异，肯定是有原因的。

御林军说的话不一定可信，封建社会下，为了巩固皇权，统治阶级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来。

第五琦怀疑是有人在宫中养诡，甚至是利用整个大梁王朝在供养这个特殊的诡异。只是平民百姓不知道，皇权高层或隐瞒或哄骗地封锁了消息。

谎话说得久了，也许她们自己也会信。

不过这些都只是第五琦的猜测，不一定可靠。他把自己在民间遇到的诡异经历和厉晟说了，嘱咐厉晟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

在百分百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可以去探查皇宫里的诡异。

第五琦非常清楚，像厉晟这种温室里的花朵，对上活人还可以自如地玩..弄..玩..弄计谋权术，可一旦对上真正危险的诡异，基本上等同于直面死亡。

确实很让人担心。

大石头村这个地方很小，再耽搁一两天，第五琦会想办法一边赶往皇城中心，一边在路上攒盘缠。

厉晟已经成为了皇后，不能随意出宫，只能靠第五琦来皇都找他了。

两人互相交流完信息之后，第五琦躺在床上思考着快速赚钱的方法。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鸟雀窸窸窣窣的叫声，天色渐渐亮了。

鸡叫第一声的时候牛八在床上翻了个身，揉揉眼睛直接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牛八没叫第五琦，似乎是默认了这个时自己该起床做饭。

装睡的第五琦打开系统时钟，发现现在才四点二十六分。

不好意思让一个身高才到他胸口的小孩做饭，第五琦走进了厨房。果然看见牛八蹲在灶台旁边，正往底下塞柴禾。

沾了夜露的树枝其实很难点着，牛八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灶口里燃着的湿枝子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牛八。”第五琦叫了牛八一声。

牛八听见第五琦的声音，连忙转头，看见第五琦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慌乱：“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昨天睡得早，自然醒的。”第五琦观察了一下牛八扒开的菜缸，猜到早饭大概是要做杂菜玉米干饭。

农村人一般吃完早饭就赶着阴凉去种地了，晌午热了回来。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庄户人更加偏好干饭、馍之类的固体食物，抗饿。

“饭可能还要等会儿，我今天准备做杂菜玉米干饭，你看你还想吃点什么？”第五琦和颜悦色地问着牛八，和平日里牛七凶神恶煞的样子截然相反。

但牛八还是有点儿怕，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像第五琦说的那样去一边休息。牛八蹲在灶台旁边看着第五琦麻利做饭的样子，时不时抽空往灶里添块柴禾。

第五琦在农村待过一段时间，他用起来这种土灶还算顺手。

食材简陋，缺油少盐，做不出什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也就是能吃饱。

但第五琦还是比牛八平时做得要好一些，火候适当，黄米饭炕出了焦黄香脆的锅巴，单吃就已经很香了。

把米饭端上桌，第五琦又切了点咸菜摆在旁边，让牛七去叫了母亲父亲吃饭。

简陋的圆形饭桌上只有妻主牛富贵一个人坐着椅子在吃饭，牛小花，牛八和第五琦照例蹲在灶头吃饭。

这里的男人都随母姓，赘入妻主家中就随妻主姓了。牛小花先前似乎姓石还是别的什么，后来赘了人就改姓了牛。

“老七啊……”牛小花端着饭碗，语重心长地对第五琦说道。

“算算年龄你也快十六了，是老大不小的男子了。最近你娘和我都在帮你相看人家，你个子太高，脚大，长得也不如你弟弟美。说来说去，也只有南村胡屠夫家的女儿肯要你哩！”

“……”第五琦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锅巴，并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牛小花。

“听说那女子早早见过你，就在祠堂门口，说你眼睛生得好，声音也柔软，愿意给半扇猪当聘礼。”

这下第五琦知道要娶他的人是谁了，之前在祠堂门前拦住他不让进的那个女人。

只是那个不准男人进去的祠堂，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他打成废墟了。

“嗯嗯。”第五琦随便应了。

违抗母父的命令几乎是不可能的，第五琦担心自己前脚刚说不同意，后脚会被马上关进小黑屋饿着，每天不吃不喝直到同意入赘。

那时，连跑都跑不掉了。

现在先同意着，挑选吉日和婚前准备工作都很繁琐，那时第五琦早就跑去皇都了。

“嗯，行，我等会儿就告诉你娘。”牛小花猛地扒拉几口饭，用筷子把碗边碗底黏着的米也扫到嘴里，他放下碗筷出去了。

牛八的眼里充满了羡慕。

“哥，真好，还没成婚，你家妻主就挂念你，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嘎吱，嘎吱……”第五琦还在嚼锅巴，他受不了把热烂烂的小米当主食，所以碗里盛满了小米锅巴。

“小心女人的甜言蜜语，没说几句话就给你哄走了。”

第五琦看牛八就像在看一个小孩，如果说牛七的年龄是十六，那牛八只会是十五、十四岁，甚至更小。

古代成婚早，那个什么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