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吉认识的周诠是个富二代小少爷,老爸是做海运生意的,财力雄厚,为了学校一个名额可以随意捐出一栋楼的雄厚。
周诠家教良好,父母疼爱有方,从小没吃过苦没受过什么委屈,为人处世没有被宠溺过头的飞扬跋扈,反倒透着份过于真挚的傻劲。
可认识久了后也就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小少爷的脾性。
比如挑食,怕脏,和完美主义。
他的衣饰,手机,玩具,手表,限量手办...都是普通人家孩子眼里炫富一般的配置,然而哪怕只有一点点洗不掉的污渍或是修不好的磨损,再喜欢的东西他也说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可以很快就能得到更新更好的。
或许对于朋友来说也是如此吧...
断联7年以后,突然冒出来的周诠对他说“我想在你这找份工作。”
张晓吉实在是有些听不懂。
“什么意思?”他困惑地歪头眯眼。
周诠避开目光有挠了挠鼻尖道,“我现在在家游戏公司实习,有个项目派我来这采风,了解下风土人情什么的...”
张晓吉想了想道,“所以就是来山区体验生活吗?”
周诠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道,“呃,其实也不完全是,那个老爸不想我在游戏行业发展,断了我所有零用,我现在刚进一家游戏公司没多久,还是实习生,食宿费都得自己先垫再报销,身上也没啥钱...打算这段时间打打零工顺便也能更好地了解当地人的生活。”
好呀,原来是走到了二代少爷人生之“创业不成功就得回去继承家业”阶段。
张晓吉笑了笑,站起身示意周诠跟上。
“工作机会倒是不少。”
就是不知道你周小少爷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张晓吉骑着摩托带着周诠在起伏颠簸的石子路上开了10分钟停在了一家农舍前。
“安老爷,您家不是墙塌了,我给找了个帮手来。”
门口一个70多岁的老人正在吃力地抬起装满泥浆的木模具,他身后的院墙塌了一个缺口。
看见张晓吉和周诠,老人家高兴得脸上的皱纹又深了深。
“好,好!太好了!”
“我们来吧,您去歇着。”
张晓吉说着接过老人手中的模具,非常利落地倒扣了过来,又小心稳当地揭开,一个泥坯就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地上。
“就这样,”张晓吉示范道,“等泥坯干了就能一块块把墙补上了。每次浇模之前,都记得把泥浆再拌一拌,尤其把做坏的泥坯扔回来的时候...”
张晓吉说着又从头到尾地示范了一遍。
“很简单的,你试试。”
周诠倒是学得快,看了一遍自己便成功翻出了一个泥坯。
张晓吉认可地点了点头,“多做几个就更熟悉了。”
他说完便转身骑上了摩托车。
“你走了?”周诠诧异地问道。
“嗯,好好干,这活一个人就够,我还要回林场。”
张晓吉说完便离开了,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回头正看见周诠弯腰揭开模具,可惜这次的泥坯有些歪了,他有些沮丧地将泥坯扔回了泥浆里。
这活估计够他忙到深夜,不,明天了吧?
然而当傍晚张晓吉巡山完回来的时候,农舍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晾满了方方正正的泥坯。
周诠正坐在院里和老人轻松聊着天,看样子是已经把活干完了。
属实是有些意外。
“怎么样?”周诠走过来笑着问道。
张晓吉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你晚上住哪?”他接着问道,“我顺道送你回去吧。”
“公司临时把我派了出来,我没来得及订住处,民宿房间也都太贵了...你住哪?”
“我住林场的小屋里。”
“能...收留我几晚吗?”周诠低头看着他,一双偏圆的桃花眼本就生得好看,此时映着橙色夕阳的微光,真挚又带着些祈求,很难不让人心软。
“那太挤了。”张晓吉摇头微微笑道,“屋里就两张床,守林员多吉大爷一张,我一张,你睡哪?”
“没事,我打地铺也行。不然我今晚上要睡野地里了。”
张晓吉看了看渐晚的天色...
夜里气温骤降,再到处另找住处确实挺麻烦,既然周小少爷不介意打地铺,那他更没什么所谓了。
“行,走吧。”他示意周诠坐上摩托车后座,带着他一起回了林场小屋。
多吉大爷看到张晓吉带了朋友来借住,很是高兴。他常年待在偏静的林场,终日就是茫茫的树海和自己儿子作伴,而儿子成年后又总是爱往镇上跑,所以会抓住每个能热闹起来的机会。
晚上的时候,多吉大爷亲手做了牛肉汤面,又高兴地拿出双弦琴弹唱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