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划过报纸上“神秘军火商”的标题,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书案上,“但现在需要更稳妥的法子——比如用商会会长身份打通云贵烟土商道,用鸦片换钢材。”
池瑜怔住。她想起父亲总说景家三少是“商界奇才”,却不知这奇才背后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映着窗外芭蕉叶的影子,像极了那年在姑苏码头,他望着货轮说“要让中国人自己造枪炮”时的眼神。
“所以娶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她按住他握匕首的手,触到刀柄上她刻的“渊”字,“池家在江浙的航运网,能帮你运军火。”
景故渊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他松开她,从保险柜里取出个红丝绒盒,里面是枚刻着渊鱼纹的钻戒:“三年前在英国,我本想等你毕业就求婚。”
他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但接到密报说池伯父要把你嫁给军阀之子,所以我提前回国,用婚约把你绑在身边。”
窗外忽然落雨,芭蕉叶沙沙作响。
池瑜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想起他书房暗格里的病历——“肺疾三期”的诊断书,日期是她逃婚前三天。原来那些深夜的咳嗽,那些藏在袖口的药瓶,都是真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攥住他冰凉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茧,“我可以和你一起——”
枪声突至,子弹穿透窗玻璃擦着她发梢飞过!景故渊旋身将她压在书柜后,匕首已经出鞘。
池瑜听见楼下传来佣人的尖叫,混着皮鞋冲上楼梯的声响。
“从密道走。”他扯开书柜后的暗门,推她进去时忽然扣住她后颈吻下来,带着硝烟味的吻混着雨水,像要把这辈子没说完的话都揉进去。
松开时,他往她手里塞了颗手雷,“去兵工厂找周师傅,暗号‘渊鱼入池’。”
暗门即将合上时,她看见他握着双枪跃出窗外,青石板上溅起的血珠落在他长衫下摆,像朵迅速绽开的红梅。
雨声渐急,她攥着手雷往密道深处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记忆里他教她打靶时的口令重合——
“阿瑜,别怕。子弹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