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职员说:“我叫陈童,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林知言礼貌回道:“也请您多多关照。”
随即,陈童依然是婀娜娇媚地扭着步伐离去了。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林知言轻轻的迈进去,敲了敲门,温声说:“您好,我是来报道的。”
这个办公室内的左侧还有一间小型的房间,房间侧也有一个牌子,写着“经理室”。经理室的旁边安放着五六张办公桌,办公桌上的文件略为凌乱,堆叠如山。
文件的背后,有一个头冒出来,是个年约30的女子,带着厚厚的眼镜,她粗哑着嗓子说:“新人是吧,进去找经理报道吧。”
林知言弯了弯身子,说:“谢谢。”
其后,林知言来到经理室门前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男子的声音道。
林知言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见经理室内坐着一年约四十的男子,身材稍胖,头顶头发有点稀疏。
那个经理抬头瞥了一眼林知言,随即继续翻看自己的文件。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呀......”声音拖得长长的。
林知言恭恭敬敬地说:“经理您好,我叫林知言,是公司的新员工,今天来报道。”
那个经理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怎么的,我没听说有新人要来......”
话刚说到一半,经理桌面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那个经理一接电话,语气马上是客客气气的:“是,夜总。”
“哦,您说的是那个女生啊......”经理又瞥了一眼林知言,神色怪异:“她来了,正在我这里呢.......好的,好的,请放心......您辛苦了......”
谦恭逢迎之词说了一大堆,经理才畏手畏脚地放下电话。
接了电话后,经理的语气马上变得温和了许多,说:“行了,夜总已经告诉我你的情况了,你先把简历交来吧。”
林知言即双手奉上简历。
经理接过简历后,同时递给林知言一张挂牌:“这是你的工作牌,平时打卡,公司食堂用餐都是用这张卡的。”
林知言谨慎的接了过来。
“哆哆哆......”
有人在敲门。
“进来。”经理的语音又回复之前的缓慢、长沉。
“经理,这是公司同事的信息汇总。”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不正是李楚湘么!她是人事部的副经理。
林知言和李楚湘相互瞟了一眼,但神情都无异样。
李楚湘递了一份文件给经理,抬头看了一眼,佯作初次见面,装腔作势说:“哟,今天又有新同事报道啦。”随即过来紧紧挽着林知言的手。
“来到咱们公司都是一家人啦,怎么称呼啊!”李楚湘热情洋溢的紧挨着林知言,却趁经理不注意不停向林知言挤眉弄眼。
“您...您好,我叫林知言。多多指教.....”林知言满脸尴尬地附和着李楚湘,心里则怨道:“这湘湘的演技真是拙劣。”
李楚湘是一直不停地向林知言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样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答,一旁经理厌烦地说:“行了,别在这聒噪了。楚湘,你带新同事到她的部门去吧。”
李楚湘毕恭毕敬地说:“是的,经理,交给我吧。”
林知言也作了一揖,说:“谢谢经理。”
李楚湘生拉硬拽的把林知言拖出了人事部办公室。
在走廊上,四周无人。
李楚湘“咯咯”地发笑。
林知言没好气的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都不知道演得太过了吗?”
李楚湘搂着林知言的腰说:“你可不知道公司的歧视链。一旦让别人知道我和你是认识的,肯定会认为你是靠我走后门进来,那时候就你有苦头吃啰。”
林知言满脸狐疑:“有那么严重吗?”
李楚湘拍了拍林知言的脑袋,像慈母般说:“孩子,别怕,以后有事我来罩着。”
前方有人声传来,李楚湘连忙伸直腰背,负手在后。
是公司的两个同事走了过来。
李楚湘清了清嗓子,一副老干部的样子:“你初来乍到,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来问我吧。”
林知言见李楚湘又要演戏,只觉无奈,眼珠朝上,说:“是的,经理。”
李楚湘带着林知言在公司兜转,拐了几个弯,来到财务部的大门前。
李楚湘窃窃跟林知言说:“财务部经理周安燕是个难搞的角色,你可得当心点。”
林知言抿着嘴,点了点头。
随后,李楚湘带着林知言来到财务部经理室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女子声音,语气凌厉:“进来。”
李楚湘推门进去,林知言紧跟其后。
李楚湘打招呼道:“哟,周经理,忙啥呢?”
周安燕昂头挺胸,双手抱于胸前,略为娇蛮地说:“原来是李副经理,有何贵干啊!”她还特别加重了那“副”字的读音。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周安燕明摆着要显官威。
李楚湘向来熟悉周安燕脾性,毕竟大自己一级,只得赔着笑说:“就是带个新同事来您这里报道,熟悉熟悉新环境。”
周安燕睥睨着林知言,依然沉着声气:“嗯,听夜总说了。”
周安燕手拿着一支帕克钢笔撩弄自己的头发,打量了一番林知言,说:“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呢?”
林知言有点战战兢兢,说:“我大学学的财务管理,周经理。”
李楚湘在一旁附和说:“哟,这不正是门当户对嘛?夜总推荐的不会错的啦。”
周安燕并不买账,只是冷冰冰的说:“李副经理,您没什么事,就请自便吧。我们财务部的事,也不方便透露给其他部门。”
李楚湘见状,也告辞说:“好,那我就不打扰周经理了。”
李楚湘转个身,然后偷偷向林知言眨了眨眼,示意自求多福。
周安燕的目光似鹰眼般锐利,直挺挺的盯着林知言。
林知言被她这么盯着,心里不知所措。
这个周安燕妆容极为浓重,眼影幽暗,唇色深红,画眉锋锐,更显霸道,脂粉厚厚的一层,仿佛一个晃动,便是白雪纷纷。她所用的香水虽然名贵,但并不与她相衬,味道浓郁,散满整个办公室。
两人僵持了有那么一会儿。
忽然,周安燕锋芒直露地问:“我说,你和夜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知言被她这么一惊吓,连忙解释道:“我...我和夜总并没什么关系。”
周安燕并不相信:“夜总从来不轻易聘用人,怎么你连面试流程都没有,就招进来了。”
林知言左右为难,思考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欠了夜总的钱,是进公司打工还债的。”
周安燕半信半疑。
周安燕耸了耸肩,说:“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不管你和夜总有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是一视同仁的。”
林知言唯诺道:“是的,经理。”
周安燕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文件,厚厚的一个文件夹,直扔在桌子上,说:“这是公司半年来的资金明细,你拿回去好好看,然后做成一个汇总交给我。”
林知言拿起那一个文件夹,差点没拿稳,稍微一掂量,也有将近十斤那么重。一入职就工作那么繁重,林知言心中只得叫苦。
她抱着文件,说:“好的,那经理我先出去工作了。”
周安燕闭目背靠着椅子,应了一声:“嗯。”
随后,林知言静悄悄的退出了经理室。
财务办公室内,排列了四张办公桌,只有其中一张桌面是空的,其余三张都是堆放了成山的文件,三名同事正埋头工作着。
林知言谨慎起见,便向其中一个女同事胆怯问道:“请问,我应该坐在哪里?”
那女同事抬头瞅了一眼林知言,并不答话,用笔指了指那边的空桌,眼神尽是嫌弃的神情,只觉得林知言愚蠢得无药可救。
林知言也知道自己问得笨了,暗里骂了自己一句,随着说了句:“谢谢。”
跟着,她轻声细气坐到属于自己的桌子上,摆放好文件和自己的物品。
一打开周安燕给的那份文件,里面的数据字符密密麻麻的,林知言看了脑袋都感觉要裂开了。
林知言深喘一口气,自语说:“既来之,则安之。”
然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照着文件上的数据,仔细逐一核对,记录在电脑上。
其间,林知言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而同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并不怎么热情,爱答不理的样子,问多了之后,林知言也不再打扰同事,自力更生。
虽然工作曲曲折折,但林知言也只能靠着自己的那一股硬气在撑着。起码,撑着这几天。
工作了几天,林知言都是披星戴月的,起得比李楚湘早,下班比她还晚。
深夜回到家,想要跟李楚湘诉一下苦,而李楚湘早已倒头,呼呼大睡。
白天,林知言和李楚湘不同部门,很少碰面。有时撞见了,李楚湘也只是客气的打了声招呼,随后摩肩而去。
林知言发了几条信息去问她在搞什么名堂,她只回了一句:“非常时期。”
林知言纳闷得很。